阿四慌忙拿出火折子点燃火把,又拿出铜锣,用力一敲。
“殿下,崔家商号的船好像发现我们了。”菊泽观察着对面船只的动静,入船舱内禀报道。
赵庭桉有些惊讶,他们竟如此敏锐?“你如何知道我们被发现了?”赵庭桉走到窗户边,推开一个缝隙往外看去,只见一缕烟雾缓缓升起。
他回过头问道:“放烟是什么意思?”
“似是给我们传信。”菊泽挠头说道。
赵庭桉顿时生出不妙的预感,“菊泽,靠近他们。”他的语速都有些急促。
菊泽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如此着急,但还是依言靠近,并且提高了警惕。
“东家,他们靠过来了。”阿四高兴地喊道。
崔远征的眼眸又亮了一分。
两艘船逐渐靠近,崔远征对着菊泽微微拱手道:“兄台,我们船上有一姑娘突发疾病,但我们的药材不足,敢问兄台船上可有草药或郎中?”
菊泽沉吟不语,赵庭桉走了出来,“兄台需要什么药材?”
崔远征打量着这位刚走出来的年轻人,衣着虽简朴但用料讲究,是上等云缎。身上披的大氅毛色光亮、顺滑,一看就价值不菲。因赵庭桉遮掩了容貌,所以崔远征并未认出。
“公子若能出手相助,某感激不尽。”崔远征深深鞠了一躬,掏出知冬开的药方,把上面的药材读了一遍。
“这些药材,我们都没有。”赵庭桉的一句话让崔远征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他勉强挤出一抹笑,“既如此,叨扰了。”
他转过身,无比痛恨此刻束手无策的自己。他想大喊,想发泄,只能无声地拽着自己的领口,如窒息一般的难受。
“但我有其他良药,或许可以救她一命。”赵庭桉冲着崔远征的背影喊道。崔远征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泪水夺眶而出,他胡乱用衣袖擦了一把脸,转过头问道:“兄台所言,可,可是真的?”
他欣喜若狂的表情落在赵庭桉的眼里,不知为何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赵庭桉语气冷淡了些,“先带我见见那位姑娘吧。”
崔远征让人放下木板,搭在两艘船之间,又遣人去告知知冬。
赵庭桉一进房间,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没想到,不过数日没见,孤一就瘦的只剩骨架了,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煞白如纸。他的眉头锁的更紧了。另一旁的知冬在赵庭桉刚进来时还保持着警惕的态度,但细看之后,突然就放松了。
“我这里有一颗六保丸,是用千年人参、灵芝,辅以雪莲、水牛角、麝香、黄连、黄芩等制成,与你所求药材相似。让她服下,至少能让她坚持到商船靠岸。”赵庭桉的视线看向知冬,他记得这是孤一的人。
知冬上前接过丹药,放在鼻子下嗅了一嗅,确如赵庭桉所言,是救命的药。她朝崔远征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后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多谢兄台的救命之恩,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万死不辞。”崔远征郑重其事地拱手作揖。
“兄台如此紧张这位姑娘,难不成是未过门的娘子?”赵庭桉明明说的是打趣的话,但因为语气僵硬,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气温骤降。知冬若有所思地暼了他好几眼。
虽然不知道赵庭桉为何突然动怒,但他毕竟救了沈怀夕,所以崔远征还是好脾气地回答道:“公子误会了,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