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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开立医馆 步入正轨

尹葭葭自从得了皇帝赏赐后,在尹府倒是变得来去自由,府里的人也不太敢阻拦。而尹葭葭凭着之前刘叔、刘婶在府里安排的眼线,也打听出了尹炆最近与左氏走得颇近,左氏二郎君左彦弘时年二十刚及冠,与尹葭葭刚好相配。左大郎君左彦时是二公主的驸马,司职太尉,左氏是二公主的母亲蔡贵嫔母家的亲族,算起来左大郎君与二公主的婚事是亲上加亲。左氏是世家大族,五皇子虽不是太子,但颇得皇上重用,尹炆这算盘倒是打得响。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尹葭葭这边却出了岔子,如果尹葭葭没有得到皇帝的允诺,那这个婚事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了。但是尹炆现在却不敢向尹葭葭提起这个婚事了,因为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左彦弘完全比不上其大哥能文能武。左彦弘由于出生时体弱,于是其母亲对其从小就溺爱,左彦弘不仅不学无术,还爱逛花街柳巷,还没娶妻就纳了好几房小妾,稍微有点名望的家族都不愿意自家的嫡女与之婚配。而左氏主母也不愿意娶小门小户家的女儿,还想着给自己家孩子找个门第相配的嫡女,尹氏虽然算不上世家大族,尹炆也仅仅是个侍郎,但是尹葭葭外祖父谢缜军功显赫,虽然谢家后继无人,但是谢家军的旧人颇多,虽不见得能获得谢家军旧人的支持,但至少以后看在尹葭葭的面子上也不会随意与左氏为敌。而且尹葭葭已无生母,一个没有母家支撑的嫡女,日后嫁入左氏也断不敢违背夫家,左氏的算盘也是打得响响的。

回府后,尹葭葭也时刻留意着府上的情况。崔氏和尹稷倒是显得特别安静,特别是尹稷,从前还有那么一点点嚣张跋扈的感觉,现在人似乎变得十分谦逊,坐上也不多话,除了跟着教书先生学习,还经常到书房与尹炆学习朝中之事,不到十四岁却让人觉得心思深沉。崔氏还是一如既往不过分热情也不冷淡,对尹葭葭各项礼节都做得无可厚非。反而秦姨娘很爱往尹葭葭这边走,隔三岔五地就派人送些点心,还时不时带着尹明过来做客。尹葭葭倒也不好拒绝,看着小娃娃倒是可爱的。秦姨娘娘家是商户出身,虽不算商贾大户,倒也是富足人家,其母家将其嫁给尹炆为妾,其实是为了家中的弟弟们入仕之途,毕竟士农工商,商为最末。这样看来秦姨娘也是个可怜之人,虽然不知道秦姨娘只是想讨好,还是说有什么用心,尹葭葭也没有拒绝秦姨娘结交的好意,只是叮嘱青桃等人留意是否有不妥之处。

而尹炆通过这几日与尹葭葭相处,发现尹葭葭虽然对自己恭恭敬敬的,但是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丝冷肃,似乎看透了一切,以至于让尹炆想起了谢缜,那个当初眼神充满杀气,一眼就能让自己心慌的谢大将军。所以当尹葭葭向自己提出要开一家医馆时,尹炆本来是要反对的,刚要说出反对的话时,就看到尹葭葭眼中的那种冷肃萧杀。尹葭葭很明显只是来告知自己开医馆的事,并不是要征得自己的同意。于是尹炆只是嘱咐尹葭葭莫要过于张扬,不要亲自给病人看诊,医馆请医士坐诊即可。尹葭葭并未与尹炆争辩,只是行礼后就退出。因为尹葭葭本来就计划给医馆请医士,毕竟自己的资历尚浅,如果有医术好的医士坐诊,自己也可以与之探讨研究,一方面对病人好,一方面也可以增进自己的医术。于是尹葭葭这几日都在忙于寻找合适的地方开医馆,又拜托师父林公帮忙寻找合适的医士。尹葭葭其实希望林公能帮忙在医馆坐诊,这样她就又可以跟着师父学习医术,但是林公只答应在找到合适的医士前在医馆帮忙看诊,等找到合适的医士自己就要回魏兴郡。最后医馆反而是袁淮帮忙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找到了一个之前就是医馆,内里装修布置都不需要大改,只要更换一下老旧的桌椅、百子柜、翻新一下就可以开业了。虽然有刘叔、谢宁、谢安的帮忙,但是医馆的具体摆设,百子柜、药材、桌椅等等的采买都要由尹葭葭确定安排,毕竟其他人也不熟悉医馆,所以尹葭葭十分忙碌。尹葭葭对医馆具体如何布置还是十分了解的,而且她自己也有一些想法,之前看诊的时候基本都是在医馆前厅,对病人隐私来说不是十分友好,尹葭葭希望能更像现代医院那样,病人在前厅等候,然后医士在后堂给病人看病。尹葭葭画了具体的医馆草图后就拿给了林公,请林公帮忙指教,林公随即跟尹葭葭一起到医馆实地勘察,指出了几处地方的小问题。尹葭葭想起刘叔之前问起医馆的名字,好准备牌匾,于是尹葭葭向林公讨要医馆名字,因为自己的一身医术都是师父所教,医馆也希望能由师父来命名。林公也不推辞,很爽快地提笔写下“康宁堂”,他希望来医馆的人最终都能康宁,是对病人的祝愿也是对尹葭葭的祝愿。忙忙碌碌两个多月,医馆终于布置好正式开业了,袁淮和林诺平都到场庆贺,由林公和尹葭葭坐诊,之前在防疫镇的几位医士也纷纷到场庆贺。其中蔡河知道尹葭葭一直在找医士,林公也私下跟蔡河说过是否能帮忙物色合适的医士。于是开业祝贺后,蔡河私下找到了尹葭葭。

“尹娘子,我听闻你正在物色医士,不知老夫是否合适?”

尹葭葭倒是吃了一惊,蔡公从前在太医署任职,任职多年由于不太适应官场,早几年已经从太医署请辞,后面防疫镇需要医士又自荐请缨,蔡公的医术和人品都是毋庸置疑的。尹葭葭只是怕委屈了蔡公,于是说道:“以蔡公的医术和人品,能来康宁堂坐诊,晚辈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康宁堂是一个新医馆,而且东家是我一个女子,之前我也找了几位医士都被拒绝了,蔡公如果帮我医馆坐诊不担忧吗?”

“尹娘子的医术和人品老夫也是十分敬佩的,老夫不善官场之道,早早就从太医署请辞。但自从在疫镇看到尹娘子尽心尽力医治病人,老夫也不想一身医术白白浪费,不久前知道尹娘子要开医馆请医士,老夫觉得这正是个好机会。说实话老夫也犹豫颇久,但今日看到尹娘子和医馆,又让老夫想起当日疫镇的病人和尹娘子当时的决心,如期说是我帮尹娘子,不如说是尹娘子帮了老夫。”

尹葭葭当然是十分欢喜,当即与蔡公确定下来,明日起蔡公便在康宁堂坐诊。林公看蔡公与尹葭葭看诊时都相处颇好,后面尹葭葭又请了一名袁淮推举的医士,两名医士加上尹葭葭,轮流换班休息坐诊足够应对了,于是一个月后林公就启程回魏兴郡了。医馆步入了正轨,尹葭葭反而没有那么忙,每日固定时间到医馆。有时候医馆病人也不多,尹葭葭就看看医书,跟医士讨论讨论。反而林诺平十分忙碌,由于刚到太医署,要熟悉各处,又得分班轮值,等忙完去找尹葭葭时,要不尹葭葭已经坐诊完回尹府了,要不就刚好赶上尹葭葭坐诊完,一起回谢府或者酒楼用饭。其实袁淮早就推荐了好几个宅子给林诺平,林诺平一直推脱忙没空去看,而林公深知自己儿子的意图也不拆穿,看尹葭葭医馆上轨道就自己回去了,不再掺和这些年轻人的事。林诺平自然是不想从谢府搬走,只要不搬走,就总有理由可以见尹葭葭,他甚至觉得一直这样也挺好,偶尔值班后能到康宁堂接上尹葭葭一起用饭。尹葭葭因为林诺平一人在洛阳,所以不忍拒绝他的邀请,担心他一人在洛阳会孤独,而且林诺平一直都十分有分寸,从来不给尹葭葭任何压力,只是偶尔来康宁堂,用饭后又会早早送尹葭葭回府。

而这几个月袁淮反倒来的挺勤快的,一开始是推荐了医馆的选址,于是袁淮让尹葭葭答谢自己,尹葭葭只好请袁淮到洛阳最有名的酒楼吃饭。

“袁将军可有推荐?我是第一次来这酒楼也不知道什么比较出名?”

“我也不是十分清楚,让小二推荐几个有名的菜就好了。”

旁边的小二倒是十分机灵,说了几个有名的菜肴,尹葭葭听着还可以就点点头说那就这些吧。

“尹娘子,近日都在忙医馆的事都没有好好吃饭吧?”

尹葭葭因为医馆布置采买确实一直忙碌,吃饭也都是在医馆或者府里随便将就几口,有时候在医馆青桃不在没人催她吃饭,她甚至就忘了。

“袁将军还真是火眼金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我看你似乎比在防疫镇的时候还消瘦了,尹娘子倒不像不爱吃饭的人。”

“那我也确实不是不爱吃饭,只是忙起来忘记了而已。”尹葭葭自然不是挑食的人,什么都能吃,也不存在什么减肥的情况,毕竟她一直有坚持锻炼,骑马、九节鞭、采药、学医都是费力、费神的事,不保持好身体和健康怎么坚持,最近因为忙碌确实稍微有点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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