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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治病救人 只为初心

安排妥当后,一行人就赶紧出发,尹葭葭把马车让给了两母子,自己和青桃骑马,谢安负责赶马车。防疫镇并不远,那两母子从防疫镇逃出来没多久,就已经被袁淮发现,再加上一行人都急忙赶路,所以不到半天就已经到了防疫镇。只见防疫镇都是士兵在把守,只有一个出入口,外围士兵负责把食物、药物送到防疫镇门口,然后由里面负责巡逻的士兵派送给医士、医徒还有病人。里面的人禁止出入防疫镇,巡逻的士兵脸上全部都绑着巾帕,防疫镇内倒是井然有序,可见袁淮管理有方。

袁淮安排好尹葭葭的住处,尹葭葭也大致了解了一下防疫镇的情况,本来这镇并不是防疫镇,是由于起初镇上出现了十几人发热、腹泻,镇上医馆本就不多,药材也不足够,医馆开始接诊不过来,后来从十几人又变成几十人,医馆感觉到情况严重于是马上上报给县上的县尉,然后一层层上报到州牧,最后上报朝廷,从上报后短短五日,小镇及其四周已经有四百多人染病,于是皇帝立即派兵过来封锁了镇,并将四周的病人都集中于防疫镇,严防疫症再进一步传播。尹葭葭换了身利落、素净的衣裳,就跟着袁淮去防疫镇的医士处。

只见三名医士都在开药方,或者在写病症。见到袁淮来,都起身道:“袁将军。”

“各位,这是新来的医士,从今日起与大家一起诊治、照顾病患。”

“各位好,我叫尹葭葭,是新来的医士,我师从魏兴郡的林公,路上遇到袁将军,知道疫症之事,所以来此希望能略尽绵薄之力。”

三位医士都是四十来五十岁的样子,看着尹葭葭一副稚嫩的样子,不过十五六岁,心里头直打鼓,虽说其师父林公也是颇有名的世家医士,但这小Y头小小年纪哪有什么本事看诊。碍于袁淮在场,他们也不好有什么异议,只是连声说好。

袁淮也没有多说什么,介绍完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毕竟病患一直在增多,保证食物、药材的安排很重要,今日也有好几个士兵染病了,必须尽快做好安排。

见袁淮走了,三位医士依旧写着药方,然后旁边有几个医徒在等药方,还有几个正在执药。

“三位医士不知如何称呼?”

年纪看起来最大的医士开口道:“老夫叫蔡河,与你师父早年倒是见过几次,只是不知何时林公收了位女弟子?”

“我四年前开始跟随林公学医,之前一直跟着林公还有师兄林诺平在林氏医馆学习看诊。”

蔡医士点点头,“想来我也已四年多未见过林公了,这两位是许医士和刘医士。”另外两位医士,听到提到他们,只好抬头与尹葭葭点点头。

“不知道病患都在哪里?我想看看他们的病症。”

“隔壁的堂子有许多病人,我让亭历带你去看看吧。”说着,向旁边一位正在执药的男孩说了声:“亭历,你带尹娘子去看看病患吧。”

只见男孩停下手中的活,应声道:“是,尹娘子请随我来。”

尹葭葭点点头,“谢谢蔡公。”

尹葭葭知道三位医士肯定觉得自己如此年轻,并不能帮上什么忙,所以态度就十分冷漠。于是尹葭葭跟随药童出了医士处后,问了防疫镇的病患情况,病患的病症程度。防疫镇有三处病患集中所,都是一些比较严重的病人,其他没有病情的人除了耕种之人,商户都要闭户在家不得随意外出,还有一些镇周围与病人接触过的人也安排到镇里面的宗祠暂住。这时谢安和青桃也跟过来了,尹葭葭让两人与自己一样脸上都蒙上巾帕,然后又把药箱随身携带的艾草、雄黄、雌黄装进香囊,三人分别带着香囊去病患集中处看诊。

只见上百个病患躺在床上,有些医徒正给病患喂药,病者咳嗽声不断。尹葭葭一一看了病患,诊了脉,询问了病情,饮食情况。患者几乎都是发热、腹痛、腹泻,部分病人身上有红疹,而近两日有十几人突然病发严重死亡。从脉象和表证看,与伤寒杂病论中的伤寒有几分相像,但是又不完全相同,有些病人呈现的是湿证,有些却是阳明燥化的症状。尹葭葭根据不同病人的病症写了好几个药方,然后就回到医士处。

蔡河见到尹葭葭回来主动问道:“看得怎么样?”

尹葭葭说出了自己诊断的脉象和对病症的想法,认为与伤寒十分相似但又有不同,如果只按伤寒来治只怕不能完全有效,又把自己的药方给蔡河看了看。蔡河拿起尹葭葭的药方看了一下,开始并没有在意,然而看到药方的香薷一药倒是有几分赞赏,一般伤寒病症开的药方都是桂枝、芍药、甘草、大枣、生姜为主,倒是没想到香薷这一味药,可以调中温胃,治腹痛,倒是不错的药方。于是蔡河把药方给了许医士与刘医士看,他们也都纷纷点头。

尹葭葭看三人似乎没有之前的冷淡,于是说道:“不知三位医士可否给我看看病人的病症记录,我想多了解一下病症。”

“病症簿都在那边,这会都很晚了,我们也都忙了一天了,先去歇息一会,你还没吃饭吧,用饭后也先歇息一下吧。”

尹葭葭到防疫镇时都已经快傍晚的时候了,又看诊了两个时辰完全没有留意自己还没用饭,“谢谢蔡公,我们这就去用饭。”

于是尹葭葭和青桃谢安都先去用饭了。

“娘子,你说这疫症能治好吗?”

“治好应当是可以治好的,只是从最初发现病症到今日才短短不到十来日,就已经有四百多人染病,传染得太快了,如果不能尽快控制住疫症,只怕会很快蔓延。”

“那娘子我们要做什么,奴婢可以帮忙煲药,之前在林医馆我也经常帮忙煲药,对药材也是熟悉的。”

“倒是可以,你们暂时先帮医徒们一起煲药,照顾病人,我给你们的药包一定药随身携带,每隔两日需换新的,接触病人后务必用艾叶水净手。虽然病人很多,但是你们也要注意休息,如果身体有不适立刻跟我说,已经有三名医徒染病了,所以我们必须保证自身健康才能更好地照顾病患。”尹葭葭说道。

青桃和谢安两人都点点头,饭后三人就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尹葭葭正在翻看其他病患的病例,此时袁淮走了进来。

“这么晚还在看病症?我听说你今天看诊开了药方,也得到三位医士的认同,娘子的医术想来是不错。”

“袁将军过奖了。我想快点了解清楚病症情况,所以只能多看看。刚好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袁将军。”

“你说。”

“不知镇上的水源有几处?还有镇上各家各户的粪便都会往哪里处理?镇上粮食从哪里来?是否有庄稼、粮食运送外地?”尹葭葭结合今天看诊的一百多个病症,从病人的饮食、发病前接触的人等各方面来看,传染源应当不是血液、或者普通的接触传播,更有可能是水源、食物、粪便等,但是最初的源头在哪里还不肯定,所以她还要确认几个事情。

“娘子的问题倒是挺特别的,镇上有两处水源,分别是西南方向和西北方向都有一条河,普通农户家可以在那里取水,镇上的一般人家大部分家里有水井,所以比较少去河边取水。至于各家各户的粪便部分会堆到镇上以北的坑穴,有些会用于粪种。至于食物,会由我们统一向镇上耕种的农夫和屠户采买,然后在镇上固定地点分发给镇民。”

“镇上已经实施宵禁,大部分人除了必须的采买也不随意出门,那疫症传染的速度有下降吗?”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疫症传染的速度并没有缓下来。”

“那就是疫症传播的源头没有切断,没有准确的找到传染源。”

“三名医士也无法断定疫症的病因,只能按照以往瘟疫防治的方式,尽量减少人群的传播,各家也派发了艾草用于烧熏。”

“袁将军可以带我去看看水源,还有堆粪的地方吗?”

“水源倒是可以去看看,堆粪那种地方你去干嘛?你不怕脏吗?”

“不去看看怎么能确认传染的源头是不是来自水源或者粪便,我是医士,没有脏不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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