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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马场生活 自由自在

第四天中午马车就进入到魏兴郡,大概傍晚时分就到达了谢家牧马场的宅子。只见一位约莫五十来岁的男子带着两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和三个妇人站在宅子门口迎接,青桃首先下车,然后李嬷嬷,接着尹葭葭也下车,带头的男子首先行礼。

“娘子一路辛苦了,属下吴金泉,半个月前收到刘嬷嬷的来信,说娘子要来这里休养,大家早就做好准备,打点好一切了。”

“有劳大家了,还特意出来迎接,真是辛苦了。”

“大家都别站着了,先进去再说吧。”李嬷嬷开口

于是尹葭葭与众人都进入宅子,一进去就看见院子里靠左边种了一棵高大的松柏树,挺拔高耸,院子右侧则种了一排竹子,青青葱葱,正拔着新叶。走过前院就到达东苑,东苑有一大客厅,客厅内并无什么摆设,只是整齐摆放着桌椅。尹葭葭于厅内正中间坐下,众人则在一旁站着。尹葭葭坐下后,一小婢女上前奉上一盏茶后就退下了。

“娘子,属下给娘子介绍一下,这是属下的贱内陈氏。旁边这位是张敬和他内人刘氏。这位是王九和他内人林氏。“吴金泉一一介绍道,而被介绍到的人也一一上前行礼了。

“大家不必拘谨,我此行是为了休养身子,所以大家还是按从前那样做事即可。我们刚来此处,日后定会到处走走,如果大家见到了也不必慌张,以后还要请大家多多帮忙。”

“娘子客气了,娘子有任何吩咐,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吴金泉带头说道

“你们以前都是跟着祖父行军的吗?”

“属下以前是谢将军的部下,后来腿脚受了伤,将军就让我来马场看管,训练战马。这两位从前也是跟着将军上过战场的,因为伤病后来就跟着属下一起管理马场。”

尹葭葭点点头。

“娘子舟车劳顿,现在也是用饭时间,需要传饭吗?”陈氏说道

“说起来我也真是饿了,那今天就大家一起用饭吧?”

“娘子,这好像不太合规矩?”吴金泉犹豫着

“吴叔无需紧张,我知道在军中,将军和士兵都是一起用饭的,不分上下,既然这样,我们就按军中规矩来就好,大家都不要拘谨。”

李嬷嬷知道尹葭葭的性子,葭葭不是客气是真心希望一起用饭,于是在一旁说:“既然娘子说了,你们就这样办吧,在这里就按军中规矩来即可。”

大家听到李嬷嬷都开口说了,于是就放心地安排晚饭。在这个朝代,大家是分餐制的,葭葭坐上一面一桌,李嬷嬷和青桃坐一桌,谢安、谢宁坐一桌,其他六位就两两夫妻一桌。刚开始大家都有点拘谨,李嬷嬷开口问了一下众人家中孩子情况,大家气氛才稍微缓和。青桃更是边吃边说这路上的见闻,引得众人开怀大笑。而尹葭葭也时不时问一下马场的情况,宅子的管理,还有他们六位家中情况,算是有了一定了解。

马场从前是为朝廷训练战马的,但是又不归属于朝廷管理,主要是因为马场的资金来源不是朝廷,而是谢老将军自己掏腰包支撑着。谢老将军去世后,马场的战马已经全部上交给朝廷,所以现在马场再也不训练战马了,大部分人员也遣散去别处了,只留下这年纪较大的吴金泉、张敬和王九三人和其夫人。吴金泉负责驯养马匹,和总管的作用,他妻子陈氏则负责管理宅子和马场的账目。张敬夫妻两人负责马匹的饲料采买,马种培育等事宜。而王九则负责马匹的买卖,找合适的买家,商谈价格等,王九的妻子林氏则负责马场里饮食等事。马场和宅子里的人并不多,而且因为不需要伺候的人手,所以宅子也只有两个婢子,帮忙打扫和做饭。吴叔和陈氏只有一女儿,在洛阳时早已嫁给一寻常人家,所以也不常见面。而张敬夫妻有一对儿女,大儿子参了军,小女儿则嫁给了魏兴郡的普通老百姓,偶尔会带着小外孙过来看望两人。王九夫妻有两个女儿,都嫁到了别的郡,也比较少见面。

饭后,青桃和李嬷嬷就收拾好东苑,尹葭葭就住在东苑,院子不大,主屋尹葭葭住着,旁边一侧有两间小房,由李嬷嬷和青桃住着,方便照顾尹葭葭。西苑离厨房近一点也比较靠近门房,住着吴叔吴婶,和两名婢子,而谢安、谢宁等一路护送的人也在此苑住下。张敬和王九两夫妻都不住在宅里,各自都在马场附近置办了宅子,也更方便看管马场。

第二日,尹葭葭就安排尹炆的护送人员先回尹府复命报平安。尹葭葭用完早饭后就跟着吴叔到牧马场参观,牧马场离宅子不远,尹葭葭与青桃坐马车上,由谢安赶马车,大概一刻钟多点就到了。牧马场倒是挺大的,草坪看起来很宽广,只是好像没有很好地整修,有些地方郁郁葱葱,有些地方有点荒凉。吴叔解释道:“因为现在也不训练战马了,属下们主要是饲养马匹去卖,所以基本用不到这么大的草坪,要维持草坪的状态,要人手也要银钱,毕竟现在牧马场的收支也就刚好够府中和马场的日常,也没有多余的银钱修整这大草坪,基本都是让它自然生长。”尹葭葭点点点头,从草坪还能看到从前训练马匹留着的木栅栏,远处还有几个箭靶,从草坪的痕迹可以看出,偶尔还是有使用的情况。一行人走到马棚处,只见马棚分左右两侧,左侧的是小的马匹,右侧是大的马匹,马棚都打扫得比较干净,放着干草饲料。

“右侧的马是随时可以卖出给商旅和大户人家马车用的,左侧的马还要饲养一段时间,要特别留意生长喂养”吴叔说。

尹葭葭看到马倒是有点兴奋,对吴叔说:“我可以试试骑马吗?”

“当然可以,属下给娘子挑一匹温顺点的马匹,由属下牵引着,娘子放心骑。”

吴叔给尹葭葭挑好马匹后,谢安搬来马扎。吴叔扶着尹葭葭骑上了马匹,然后牵着马匹慢慢在草坪走,边走边跟尹葭葭说:“娘子不要紧张,你紧张马就会知道,就会欺负你。”尹葭葭按吴叔说的尽量保持身体放松,跟着马的节奏来。虽然一天下来还没能真正地自己骑马,但是尹葭葭也十分高兴,能从紧张到慢慢熟悉的状态,收获也是不少了。

尹葭葭在马场骑马后,已经心里默默打定了主意,晚饭后,她留下了吴叔。

“吴叔,我今天骑马后觉得十分有趣,想着从明天起每日到马场练习骑马,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吴叔的事情呢?”

“娘子既然对骑马有兴趣,反正属下每日都到马场,也会训训马,倒也不碍事的。”

“那就太好了,吴叔明日何时出发去马场?我一同前去。”

“属下一般辰时即出门,那属下安排好马车与娘子一同前行。”

尹葭葭点点头,“好的,有劳吴叔了。”

回房后,尹葭葭问李嬷嬷:“嬷嬷今日查看府中事宜怎么样?有什么不妥之处不?”

“回禀娘子,老奴今日看了一下厨房的进出账,还有宅子的安排,倒是没什么不妥的,府中人事简单,以前都是下人们的吃穿用度的安排,也没什么特别讲究的。只是现在娘子在宅中生活,吴婶倒是有点紧张,害怕饮食安排不合娘子口味,还有是否需要婢子伺候,也打听了一下娘子的习惯。”

“那嬷嬷怎么说?”

“老奴明白娘子吃穿用度都不太在乎,以前在尹府都是让下人们节约用度,不要铺张浪费食物。但是毕竟娘子初来乍到,也不能让下人瞧低了,所以老奴跟吴婶说娘子自是继承了谢老将军的风气,吃穿用度适宜即可,不可铺张浪费。不阿谀奉承,不欺上瞒下,娘子自会赏罚分明。还有这是吴婶交来的账册,还请娘子过目。”

“嬷嬷说得好,吃穿用度确实不需要特意安排,也无需给我安排下人,有青桃和嬷嬷在,我也不需要人伺候,你让吴婶放宽心管理宅子就好。我今日到马场看了看,马场也是管理地井井有条,不过吴叔说马场收支也只是刚好够宅子的日常,也没有过多的盈余,现在我们来了,宅子的支出还是会多了不少。账册我们也要看看,看是否可以节约开支或者增加马场的收入。另外,我跟吴叔说好了,以后每日都跟随他到马场练习骑马,嬷嬷你在宅里帮忙理顺一下府中事宜,也留意一下府中动静,吩咐谢宁也暗中查探一下有无不妥之处,虽然府中之人都是祖父留下的,但是毕竟已经多年了,是否有尹府的耳目还是要细细留意。谢安那边我已经跟他说了,随我与吴叔一起去马场,可以帮忙处理一下马场的事情,毕竟马场人手也不够。”

“老奴明白,老奴必定会留意。”

“娘子,那奴婢呢?奴婢做什么?”青桃急冲冲地说。

“你就跟着嬷嬷在宅中做事啊。”

“啊?奴婢要留在宅里啊。”

尹葭葭掩嘴一笑,“跟你开玩笑的,你当然跟着我去马场啦,你最爱热闹了,肯定想出府到处走动,对吧?”

“娘子就爱捉弄奴婢,奴婢去给娘子准备洗漱了。”青桃行礼后,撅着嘴走了。李嬷嬷也笑着退下去了。

尹葭葭洗漱后,在桌前看起了嬷嬷拿来的账册。这对于尹葭葭来说倒是有点难度的,毕竟这里的文字与现代的不一样,虽然她来这里后每日都很认真的自学文字,但是毕竟没有先生教导,只能请教李嬷嬷,但是嬷嬷毕竟没有上过学堂,只是当时跟着尹葭葭的外祖母和母亲学习了一些字,所以尹葭葭还有好些字没认全。看了好一会账册后,尹葭葭终于累了,于是躺在床上想着以后的打算。现在看来当初计划离开尹府是正确的,在这里不需要尔虞我诈,有更多的时间为将来打算。既然已经回不去做佟程了,那留下来做尹葭葭就要为未来做好打算。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环境下,女子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婚姻只能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尹葭葭的父亲是不可能真心为自己着想的,所以想要按自己的想法活下去,要争取自由一点都不容易,好在现在尹葭葭年纪还小,暂时不到婚嫁的时候,但是也要为将来做好谋划。一个女子要在这样的环境谋生活,那必须先让自己强大。马匹相当于这里的交通工具,如果能学会骑马,日后如若要完全离开尹府,就不用马车这种既不够快速,又容易被追踪到的工具。而且最好能学点防身之术,这样独自在外行走时也无需太担心。尹葭葭这样想着,对明日的训练更充满了期待。

第二日尹葭葭、青桃和谢安就随着吴叔一同去马场。谢安被安排跟着张敬学习饲养马匹、了解整个马场的运作。尹葭葭则在吴叔的指导下开始练习骑马,刚开始还需要吴叔在前面牵引缰绳,后面尹葭葭就可以独自慢慢地骑马在草坪上行走。吴叔开始以为尹葭葭也就一时兴起,没想到她倒是坚持了下来,足足练习了一个时辰才下马,然后中午直接在马场旁边的小屋歇息。小屋不大,就只有一个厨房,三间不大的房间,其中一间是马场的牧人住着。张敬和王九的屋子就在马场不远的地方,骑马都不用一刻钟,所以一般晚上他们都自己屋里休息,偶尔遇到大风雨的时候,才会留在马场的小屋看管马匹,所以马场的小屋一般就是他们中午休息和吃饭的地方,比较简单。吴叔本想着尹葭葭可能受不了这样的简单环境,想送她回宅里用饭,结果没想到尹葭葭直接留在马场用饭了,而且就休憩在其中一个房间,丝毫没有贵族女娘的娇气。昨天尹葭葭看到马场的箭靶就问过吴叔是谁在练射箭,吴叔不好意思地说到,他们三人偶尔技痒会相互比试一下。当时尹葭葭心里就打定了主意,她也想学射箭。于是下午休息起来后,见到吴叔,就犹豫着说:“吴叔,有个事还想拜托您。”

吴叔听到尹葭葭的语气,还以为有什么难事,“娘子有何吩咐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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