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不久,杨尘便意识到这美人必定是唐王的嫔妃,而唐王,就在身边衣囊中的葫芦里,自己这么揩油,着实不妥。
于是,杨尘恋恋不舍地挣脱美人怀抱,盯着那一双秀目道:“我......朕刚刚还魂,不记得爱妃是谁了,还请海涵!”
《西游记》里可没有这些,杨尘暗自庆幸自己看过一些取材自上古遗书的宫廷剧,不然根本说不出这样有文化的对白。
“妾是你的韦贵妃啊!你不记得了?”
杨尘摇摇头道:“不记得了,放心吧,慢慢会记起来的。”他刮肠搜肚,都没有想起《西游记》中有韦贵妃这一号人物。
韦贵妃以衣袖拂拭眼泪道:“你这一去,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竟然扑到杨尘怀里,又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杨尘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只好轻轻搂着她肩膀柔声道:“有劳爱妃挂怀,朕这不是回来了么?”美人在怀,杨尘禁不住心猿意马,不,不能犯错误!“爱妃别再哭了,天色已晚,赶紧去歇息吧!”
韦贵妃直起柳腰,眼睛乜斜,瞅着杨尘道:“陛下这一去一回,怎生对妾变得如此冷淡?妾在此侍寝难道不成么?”
坏了,她不会瞧出什么来了吧?从韦贵妃神情表现,她与唐王必定亲昵,一不小心,就会被她瞧出蛛丝马迹。
不行,得逢场作戏一把。
杨尘连忙搂住了她的腰身,温柔道:“朕在阴间走了一遭,着实疲累不堪,正当修养精神,起码要歇息两三个月才能恢复元气,非不愿爱妃侍寝,委实身不由己。”
韦贵妃听罢,不再言语,在杨尘怀中温存片刻,趴在他耳边道:“妾去也,陛下保重龙体。”说罢款款起身下榻,整理衣衫,收敛容妆,施礼而去。
杨尘看着韦贵妃带领宫女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美人离去,在杨尘体内留下了腾腾火焰,这火焰难以浇熄,烧得杨尘下半夜几乎失眠。
次日天明,宫娥伺候杨尘起身,穿上赭黄袍,系上蓝天玉带,戴上冲天冠,蹬上无忧履……杨尘打着哈欠,木呆呆地任由她们摆弄。
匆匆用罢早膳,在侍长、侍卫们的簇拥下来到金銮殿,见文武百官已等候多时。
杨尘的屁股刚坐稳御座,大臣们就开始行礼,稽首跪拜,山呼万岁,动作整齐,声音响亮,唬得身经百战的杨尘一愣一愣的。
少顷礼毕,大臣们依品分班站立,有大臣询问唐王还魂经历,杨尘大致说了一遍,大臣们无不称奇,紧接着便俯伏称贺,白玉阶下又跪了黑压压一片,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
杨尘哈欠连天道:“都免了,都免了!”
这些繁文缛节都特么谁发明的?大臣们累,我也累,难道真唐王就不累么?以后得大力精简。
眼下要做的事情有几件,才能《西游记》合榫,不然就会引起混乱,给我这个假唐王惹来麻烦。
想道此处,杨尘朗声道:“朕要做几件事,其一,大赦天下罪人;其二,宫里的老幼彩女,该配军的配军,该放回家的放回家;其三,贴招贤榜文,招人去阴司进献瓜果,以还朕之愿;其四,朕过枉死城时,曾向一个人借钱,打发那些纠缠朕的阴魂,此人名叫相良,河南开封府人士,魏征,你派个人携金银一库,去替朕还债;五,朕要办个水陆大会,超度冥府亡魂。太史丞傅奕,你来选举高僧,修建佛事。”
魏征、傅奕出班接旨。
杨尘又道:“傅奕,朕知道你要上什么止浮图疏,写得很好,朕已读过,你不必再写啦!”
傅奕暗暗吃惊,皇帝怎么知道我要上疏止佛?他能看穿我的心思?还是有未卜先知之能?无论如何,都着实可畏!不由得上前拜道:“臣,不敢!”
不光是傅奕,就连魏征和大臣们都暗暗纳罕,皇帝竟然说自己已经读过傅奕尚未写的奏疏,要么是从阴间回来疯了,要么就是开了天眼。
杨尘观察着大臣们的表情,暗自好笑——偶尔拿他们恶作剧一把,还挺有意思。
“魏征、萧瑀、张道……张道源,你们三个,邀请诸佛,选一个大坛行者作水陆大会坛主。先别忙着跪,我话还没说完,昨日魏征、徐茂公、秦琼、敬德护驾有功,各赏黄金百两……先别谢恩……我话未说完,刚才我说的几件事,没有安排到人的,请魏征、萧瑀、徐茂公三位商议定夺。好了,散朝!都别跪啦,忙去吧!”
一条条旨意下来,大臣们暗暗惊叹,皇帝之前虽也雷厉风行,却也不及如今干净利落,并且处事作风也与之前大不相同,怎么?难道走了阴间一趟之后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