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我兄弟一场,我知道家中还有几人都蓄满灵力了,你只要告诉我他们的名字,我就不杀你!”
文英冷笑:“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你~你当真不告诉我?”秦峰冷冷的盯着文英问道。
文英说道:“只当我看走了眼,父亲信错了人。你若是现在离去,我会告诉父亲你已远走高飞”
“父亲的肚量,我想你是知道的,今日之事他也会当没有发生过”
文英并不敢大叫惊动他人,因为他看到了秦峰刀上的血迹,联想到这几日镇上的命案,文英心中直发寒。
秦峰现在已经是修身一境,父亲虽也是一境,但却是明善,且从未习过武。
若是将其他人惊醒,秦峰急了眼不知会夺走多少人的性命,
至于凌不凡,武艺虽好,但却没有灵力,恐怕也不是秦峰的对手,更何况家中唯一的长剑也被秦峰斩断了。
现场一度安静的可怕,
秦峰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已经在文英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最终,秦峰叹了一口气,放下长刀,拍了拍文英的肩膀:
“你我兄弟一场,保重”
秦峰走出了马车,留下长舒一口气的文英。
只是秦峰走出没几步,耳尖的他听见了守夜的大山大伟两兄弟在议论这几日镇里发生的命案,
秦峰低头看了看长刀上已经干枯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
再次回转,
出其不意一刀插入了正准备去找父亲的文英后心。
“对不住了兄弟!比起你的命,我觉得还是灵力最重要!”秦峰死死的捂住文英的嘴,不让他叫出声来。
文英就这样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秦峰将文英的尸体扛进了马车,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贪婪的吸取着他体内的一万灵力,
随着体内灵力增多,突破他从未有过的一万以上的大关,
秦峰的神情逐渐肉眼可见的兴奋扭曲起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存蓄满十万灵力!感受那无以伦比的强大力量!
父亲的营帐内,
凌不凡对于父亲的这套说辞不置可否,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方式,依附强者固然可以,但不能是这样刻意引导她走上这条路!”
父亲放下手中的账本,叹了口气说道:
“别人都说我是大善人,但是我很明白,我只是小善。我明的善是无奈的善,是自私的善”
“我只想在我这个小家庭里,尽量的帮助愿意接受帮助的人”
“若是块腐烂的朽木,我也会果断的选择放弃”
“不凡,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很明白,家中的绝大多数人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我希望的是他们能在这段人生中微不足道的岁月里认真生活,重新振作起来,拥有一技之长和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至少也要为自己找到一个谋生的手段”
“像倩倩一样沦为娼妓又如何?只要是适合她的路,哪怕再差,在这个世道总比没有路要好”
“我不希望当他们离开以后,再一次在沦落到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地步”
凌不凡沉默了,他没办法接父亲的话。
他长这么大,虽然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
嘴里说着为天下百姓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杀尽天下邪修,为国为民,为了人族未来的各种大义。
遭受过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抽筋断骨,亲友别离,
但却几乎没有吃过小民生活的苦,自然也没办法完整的理解父亲对这个小家庭成员的期盼。
凌不凡唯一的生活苦难记忆,也只停留在模糊的十岁以前,
至他十岁加入宗门修道以后,就仿佛与世间的小民百姓隔绝了一般,
只知晓他们的生死是一串串鲜活又冰冷的数字,
却无法切身体会那些他感受不到的鸡毛蒜皮生活琐事,为了生计奔波劳累的苦难。
以至于穿越到异世界的他,
住在帐篷中,和父亲他们这些流离失所的人到处四海为家,还觉得是一种平静的惬意享受。
殊不知,对于这个家庭中的许多人来说,这里的生活只是无奈之举,
若是有的选,谁会愿意住在帐篷中整日颠沛流离,吃着粗茶淡饭呢?
见凌不凡沉默不语,
父亲走到凌不凡身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每个人都应该认真的生活,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并为之竭尽全力”
“这不是什么高深的道理,但的的确确是我明的善,是天尊,是这天地认可的善”
“那么不凡,你心中明的善又是什么样的呢?”
“我的善吗?”凌不凡摇头:“我以为的善,是待人为善,是行善之事”
父亲说道:“行善待人,又何尝不是待己呢?只有自己心中认为这是善,才会将自己认为的善行善举,付诸在他人身上,不是吗?”
凌不凡点头:“多谢当家的解惑”
父亲摆手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会再让文英给她重新安排轻松的活计,若她还是做不下,那她的路就没人能够干预了”
凌不凡告别离去,在黑夜中慢慢行走,一路埋头思考着父亲今日说的话,
道理虽然浅显,但对于漂泊一生无依无靠,现在咸鱼一条没有任何目标的凌不凡来说却是十分管用。
同时凌不凡也隐约明白了这个世界所谓的参悟道理,突破境界是什么意思。
七种境界七种道理,修心修性是这世界修行体系的根本。
同样的明善,每个人悟出的善都不相同,坚定自我,突破道心,超脱常人,更像是一种对人生百态的大彻大悟。
凌不凡埋头思考着,并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紧闭车门的文英的马车,
若是他的修为还在的话,无意发散的神识或许也能察觉到车内的情况,
只可惜凌不凡此刻只是一个身体经过改造的没有任何修为和灵力的剑客。
他同样也没有注意到的是,
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一直盯着他从父亲的营帐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