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缴所位于县城西北,占地二十余亩。
方贤抵达之时,已经从陈七口中知道了所内的大致情形。
介亭本有三个乡,根据大汉律,这里本该有三个游缴,不过,朱游缴上位之后,上下勾结,合三为一,他便成了仅次于县令、县丞、县尉的四号人物。
由于掌握武力,又握有盐场这个财源,实际上朱游缴甚至可以与县丞、县尉平起平坐!
这等肥差,如果没有糜氏的支持,哪里轮得到方贤?
游缴隶属地方,治下虽有二百多人马,然而真正能从县内领取俸禄的只有六人,其余都是些帮闲、白丁,也就是没有固定俸禄,全靠赏金为生。
也正因为如此,不少官差鱼肉地方,吃拿卡要!
方贤初来乍到,自然不会给这些家伙好脸色。
“传令下去,一炷香之内校场点卯,无故不至者,一律开革!”
“诺!”
……
“铛铛铛!”
清脆的啰声不断响起,一名名帮闲、盐丁大呼小叫起来:“方游缴有令,游缴所内在册帮闲、吏员一炷香内前往校场应卯!违者,尽数开革!”
一炷香的时间,对于两百多散漫惯了的帮闲而言显然太过短暂。
即便陈七、黄阿大麾下早已候在游缴所内,可还是有不少人游荡在外,一时之间难以返回。
“铛!”
一声啰响过后,时间已到。
名册上两百七十人,足足差了八十人!
即便是这一百九十人也乱哄哄的,没有一点秩序。
方贤强忍着怒火,示意陈七点卯。
期间,三三两两有人赶来,他们试图归队应卯,却被方贤示意拦在了外面。
终于,漫长的点卯时间结束了。
此时,迟来的帮闲再也按捺不住:“黄头领、陈头领,我们已经到了,为什么还不让我们归队?”
黄阿大自身难保,哪里还敢多言?
陈七更不会引火烧身了,眼下方贤摆明了要杀鸡儆猴,他才不愿多管闲事,“蠢货,新任游缴已经就任,你们误了时辰,已然犯了大错,还敢大呼小叫?莫非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有识相的急忙向方贤求饶,也有人仗着有后台,根本没将方贤放在眼里。
方贤只是一介盐户出身,在之前甚至是游缴所欺压的对象,如今他不知走了什么大运,竟然成了游缴,这让不少人根本不服。
法不责众,难不成方贤真的敢将几十人全部开革?
方贤立在高台上,正色道:“诸位应该知道,黄巾贼寇祸乱天下,不少贼人四处游荡,商贾百姓苦不堪言,游缴肩负捕贼的重任,不可有丝毫懈怠,我既然担负游缴的职责,那便要震慑宵小,保一方平安,为此,我要定下规矩:无论帮闲还是官差,胆敢抗令不遵者,一律开革!”
此话一出,校场相顾骇然,尤其是误时之人,更是脸色大变。
方贤这是来真的?
倘若真被开革了,没了这肥差,还会被人耻笑!
这可不行!
“游缴开恩,还请给我等一个机会!”
……
众人纷纷求情。
方贤转身离去,“书佐何在?”
游缴书佐赵平急忙抱拳应承:“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