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方贤带着护盐队押运着两千斤盐货,正往即墨而去。
行至半途,负责哨探的乡民陡然回转,“前面有贼人!”
真有贼人?
护盐队略有慌乱,虽说这些时日众人初经训练,有了些许反击之力,然而,听说真的遭遇了贼人,他们难免有些慌乱。
方贤临危不惧,大声怒吼:“敲锣,莫慌,握紧竹枪,稳住队形,听我口令!”
“铛铛铛!”
清脆的铜锣声不断响起,为护盐队的青壮凭添了几分胆气。
加之方远在人群中大声鼓劲,“想想这些时日的钱粮,若丢了盐货,毁了贤哥儿的营生,日后哪里还有这样的差事!”
“管他来的是什么东西,拼了!”
……
当朱全领着七八十个护卫疾冲而来的时候,面前的护盐队已经列成了三排。
第一排手持竹枪,第二排拿着长枪,第三排俱是短兵器。
适才方远一番呼喊已经让护盐队稳住了情绪。
方贤给出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真要是让贼人掳走来这批盐货,日后万一没了方贤的盐场,众人岂不是还要遭受朱家的剥削?
想到这里,乡民生出一股同仇敌忾之心。
不想让咱们活,那就都去死!
另一边,朱全根本没将方家庄的百姓当回事,在他看来,只要自家人马一冲,对方必然丢盔卸甲。
“哈,瞧瞧这帮棒槌,竟然拿竹子,莫非要钓鱼吗?”
“真是蠢透了!”
……
乡民装备的竹枪引起了朱家护卫的嘲笑,一帮连武器都没有的穷酸,一个冲锋就能结束战斗。
方贤深吸一口气,他立在队伍中央,大声呼喊:“莫急,莫慌,都给我稳住,贼人没有弓手,待他们到了两丈之内再出枪!”
“诺!”
朱全一行没有队列,只是挥舞着武器埋头狂奔。
常年来,仗着朱有德游缴所的撑腰,这些盐场护卫欺男霸女,横行乡里,早已成为地方一害。
如今,方贤横空出世,夺了朱家盐场的买卖,这样的行径在众人看来简直不可原谅。
杀,杀光这帮泥腿子!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近了,更近了。
最前排的乡民已然可以看到盐场护卫头上的黑痣!
三丈!
乡民手心发热,狠狠握紧了手中的竹枪。
两丈!
就是现在!
方贤朗声大喝:“刺!”
第一排的乡民将手中的竹枪狠狠刺出。
“噗噗噗!”
毫无防备之下,盐场的帮闲当即吃了大亏。
帮闲没有甲胄,锋利的竹尖毫无阻碍便刺入了腰腹要害。
二十支竹枪,有一多半刺中的目标。
眨眼间,盐场帮闲就折损了三成。
朱全目龇欲裂。
怎会如此?
什么时候这帮泥腿子变得这么厉害了?
一时间,盐场帮闲惊惧不已。
与之相比,方家庄的乡民顿时信心大增。
原来一直训练的竹枪真的有效!
方贤没有骗人!
士气高涨之下,乡民甚至生出主动出击的念头。
幸而方贤、方远在大声约束队列,“稳住队列,不得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