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是什么?!”前面似乎有些骚动,罗瑟看向前方,似乎是一扇白色的石门立在那里。
“嗯?这里以前有这么个东西的吗?”奥丁稀奇道。
穿过荒凉的山野,应该马上就要到曾经的夜星城了,这片废墟罗瑟他们进入过很多次,甚至他还在某个地方睡过一觉,不过城门……曾经或许是有的,反正他没见过。
本不应存在的大门……难道意味着这里有了新的主人?
不会吧,这里可是王城脚下啊……
“举盾。”最前方的白衣青年轻轻地道,然而声音却穿过嘈杂准确地传入了罗瑟的耳中,仿佛就在他身边,是伊恩,“准备冲锋。”
齐刷刷的架盾声,罗瑟定睛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那道门竟是由白骨做的。
虽然他们备起了盾牌,伊恩却什么都没有拿下了马。
“是死灵的气息……”这对于伊恩而言并不陌生,但远远比吸血鬼的味道要陌生得多,他有种不详的预感,虽然这可能就是派他来的原因,但是如果是棘手的任务怎么可能派士兵们前来,“普通士兵冲锋撤退。”
嗖嗖的开弓声伴随着数十支利箭从两侧袭来,虽然提前做好了准备疾行的战马上还是有好几个士兵中箭掉了下来。
微微的金色光芒从伊恩的身上发散出来,逼近的箭矢全部在身周折断,只有一支被他抓入了手里,然后嘭的一声爆炸了开来。
虽然没有伤害到肉体,但骤然的爆炸还是令伊恩不由得收手后退了一步。
惨叫一声接一声,不用回头伊恩就知道后方的惨状,甚至有一块碎肉打在了他身上。
“妈的,什么情况!”奥丁挥舞着手里的盾牌不断地格挡着黑色的箭矢,“魔法箭?!”
“下马奥丁。”罗瑟已经下来了,然而没有圣能保护的马匹瞬间就被箭矢的爆炸炸得血肉纷飞,淋得他一身血,“圣能会用完的。”
“下个JB。”,奥丁已经调转马头冲向了右侧,“兄弟们冲啊!”
这种诡异的情境你居然直接冲锋?虽然像活靶子一样站在这里也不是事儿,但是你就这么深入敌阵万一死了怎么办……
没有任何人包括伊恩发现埋伏,这已经说明敌人根本不是他们这个级别能够处理的……哎,这小子。
“罗瑟上来!”霍德经过用力将他拉到了他马上,“你用圣能护住马。”
“都跟着奥丁”霍德下令道,“快,照明!”
“失去马匹的回防中间”伊恩的声音依然镇静,但是他在干什么,为何一动不动。以他们这样的超人而言,难道不是一剑斩十个吗,“各自指挥,我这边可能顾不上了。”
嗯?罗瑟余光撇去只见得白色骨头的大门形态似乎有所变化。
我靠,不会是活的吧……
冲向左侧的两小队有人释放了“明光”,就连他们脚下都变得亮了不少,但是释放这个的人因为得专注维持“明光”的照明很容易被打到,而且黑暗中最亮的那个地方往往就是靶子……说白了就是不公平。
但是小队长都下令了他只能照办,还好他就在霍德身边,有他的斗气防御应该不成问题。
最好是直接笼罩他身体啊,可惜斗气不像圣能是不能延伸缠绕的,因为是“气”吗,罗瑟也不太懂。
“蹦!蹦!蹦!”金铁交鸣伴随着炸裂的蓝色光气,霍德只是单手用剑就将箭矢格挡得老远,而且有些竟然直接打回去了。
他这个斗气倒是挺好看的,有透明度,虽然这种东西大概是不能自己决定的吧。
“哎呀我去。”断臂从他身边飞过,白煞煞的骨头看着特吓人,现在已经能看清敌人了,“天啊,这么多骷髅……”
人山人海的骷髅兵正从远处的伊恩那侧的山道上涌下,看来与其说埋伏不如说已经被他们冲散的这些人只是哨兵啊。
“嗯?”从身后跳起的骷髅直奔罗瑟头颈而来,罗瑟正欲回防被前方飞来的一箭射成了几半,虽然好像有点儿挣扎着复活的感觉,但是很快便不动了,这就是圣能的好处了,不用杀很多遍,也不用消耗太多能量肢解到无法复活。
虽然炸成几片还能复活的吸血鬼他都没见过,这些杂兵骷髅身板脆弱攻击力和复活能力倒是挺强的。
“伊利斯。”霍德策马上前问弓箭手,“伊恩大人那里怎么样。”
他们已经离伊恩有点远了,只见得大门像是一个巨人在那里挥来挥去,大概是和伊恩在战斗。
“伊恩大人已经杀死这个大骨头十次以上了。”伊利斯看着那边道,“但是不知为何它就是能复活。但是它变得越来越小了。”
“不会吧。”奥丁也过来了,他身上有一些血,但看起来不是他的,“中了圣能也能复活还是这么高强度的?”
“不知道啊……可能是自动截肢抑制了圣能的蔓延吧。比起这个……”伊利斯担忧地看着那人山人海的骷髅,这对他们而言可是实打实的生命威胁,“没有祭司这些骷髅会很难办。”
这时,另一侧的小队那边“明光”有所变化,是信号。
“怎么办。”罗瑟看向霍德,“撤吗,伊恩大人恐怕是没空管我们了,呀!”
刚说完,骨头怪那里瞬间放射出极为强烈的光辉,罗瑟只觉得眼睛都要瞎了。
那一瞬,夜晚变得比白天还要耀眼。
“情况怎么样?”罗瑟捂着眼睛但是实在是睁不开,不过光亮很快弱了下来。
无人应答,到处都是痛苦的嘶声,看来他还算是抵抗力强的。
“什么都不见了!”伊利斯惊呼道,看来这东西与眼睛素质有关,伊利斯据说残留着一点精灵血统大概对强光抵抗力也强吧。
只见伊恩一个人站在那里,右手是亮得仿佛火烧一般的剑,彷如战神。而大骨头则连曾经存在于这里的痕迹都看不到。
远方的骷髅海也忽然都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然后又向来处涌去。
逃…逃跑?这些骷髅还有智商的吗。
“哇塞,这么厉害。”奥丁出身地看着伊恩的身姿,“骷髅都逃走了!”
看来有大人物同行是真得不一样啊,这下不用担心了。说实话罗瑟已经在盘算逃跑的事情了,那个数量显然是要葬身在这里的。
“你们快走。”伊恩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得沉重,“这是个圈套。”
嗯?罗瑟心里一悬,这不是赢了吗……
“想走就能走吗。”黑色的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骷髅们出现的那条山道,缓缓走下来,“伊恩·克莱因,23岁的星枪队长,圣堂武士第七席,你还真是忙得过来。”
男子全身都被黑色的影雾所包裹,虽然不太能看得清,身上所穿衣物似乎也是黑色。
“快跑。”伊恩打量着眼前貌似法师的黑衣人,虽然对方知晓他的情况但他却并不记得此等人物,只能在脑中搜索那些重要人物的资料,“留下来也只会变成单方面的屠杀,快走。”
迟疑的士兵们开始行动了起来,如今只能依靠他来拖住黑衣人让士兵们回去禀报情况了,虽然直接逃跑也是一个选择,但不论是出于荣誉还是作为此次行动的队长,他都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
“啊!”嘭的一声后方发生了爆炸,而且断断续续地持续着,伴随着士兵们的痛哼。
尸体也是武器吗……哎,不知道能不能有人活着回去。对方显然是做好了精心准备等他们上钩的,而包括他在内却无一人发觉埋伏。
想到这里,愤怒和不甘缠绕着从心间升起,他参加驱魔任务这么多年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圣能竟无法察知魔物的气息,这根本不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说了想走就能走吗你们还真是……”黑影话未说完,前方的空间便发生了爆炸,沉闷的撞击声和令人耳朵发麻的撕扯声回响着。
撞在忽然浮现的黑色菱形四方体上的伊恩被弹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然而定睛看去方才视野中的只有黑色的边角能看到的透明方块已然消失。
“还真是危险。”男子不复笑容,直勾勾地盯着伊恩的身影,黑色的藤蔓已然爬上了他的双脚。
随即便随着轻微的响声四散纷飞,伊恩闪过袭来的黑色火焰,从左侧向黑衣人冲去,一剑斩在虚无的空间上,而这次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记着回弹的力量,伊恩右脚直踢前方,玻璃爆裂的声音,应该整个结界都破碎了,伊恩想。
然而扑面而来的嶙峋白骨就像血盆大口一样将他吞噬。
在那之前,伊恩摒心凝气起跳,一跃向空中。
“呜!”然而连续两次攻击的回弹还是带来了太大的硬直,尽管整个身体跃了出来左脚还是被参差不齐的骨刺排列而成的白骨之墙包裹了起来,尽管没有穿透,但还是让他喷出一口血。
黑衣人就在眼前低语着,伊恩将手中的剑投向了他。
“呃!”长剑刺入身体,男子惊讶地抬头,然而随即便像镜子碎裂一般化为了黑色的玻璃碎片消失在虚空中。
完了,难怪他会主动现出身影。但即便如此,吟唱还是被打断了,没有再发生任何事。
无须吟唱的法术已然如此强大,如果让他释放更高级别的魔法恐怕就再无胜机了。
“啊!”伊恩痛苦地嘶吼着,将左脚从重重地抵在腿上的骨刃丛林里抽出来,随之滑落在地上。然而骨墙却如有生命一般随即又像之前大门所化的骨怪一般扑向了他。
伊恩低语轻唱,比骨怪身高还要更长的巨大光剑浮现于手中向前挥下,将眼前的怪物一刀两断,随即消失在空气中。
“为吾而走,因吾而说……”咒语声轻轻地回荡着,伊恩赶紧起身一边奔向圣剑一边环顾周围,两点钟方向。
忽然一扇门浮现在伊恩眼前,还未等他看清上面的恶魔雕像装饰便伴随着老朽的门扇被打开的声音踏了进去……
“呃啊!”冰冷的寒流从全身袭来,心脏想被谁握在手中一样绞痛个不停,但摔倒在地的伊恩还是奋力地匍匐向前。「拂晓」就在不远处,只要有它……
“啊!”黑色的火焰从左右两侧交替袭来,击打在伊恩的身上,仿佛来自地狱的鞭笞。
“嗯~”黑衣人看着痛苦地挣扎着的伊恩发出了愉悦的声音,“你还真是身形矫健,打了半天都打不中你,看来还是得吟唱才行啊。”
然而这时伊恩身上忽然出现了几道光波以身体为中心扩散出去,勾勒出一个金色的图案。
“嗯?”黑衣人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惊讶之下停止了用火焰鞭挞伊恩的行为,又念起了咒语。这显然是一种魔法阵。
虽然他很了解圣能不过这种还是第一次见,说到底「圣能」究竟是什么,有着怎样的能力,就像这个词汇本身一样暧昧不明,这种未知的危险特别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是远远超过斗气与魔法的。
趴在魔法阵中的伊恩的身体上冒出一阵又一阵的白汽,令人想起沸腾的水,而那魔法阵中也确实有一些火焰般的气浪纷飞着。
“啊……”伊恩堪堪得起身,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然而拂晓已经不在原处了。
举目望去尽是围绕着他飞舞的黑色游魂,这些死魂灵充斥于视野所及之处,仿佛天地都已变色。只是不得接近魔法阵周围。
白色的光剑浮现于手,尽管知道恐怕并不能靠近对方伊恩还是毅然冲向了离他不算远的黑衣人。
与法师的战斗总是如此,近在咫尺却仿佛一场跑不完的马拉松。
从地中升起的黑色锁链击穿了伊恩的身体,而转瞬又被伊恩体内的圣能熔断,而残留的两截则以伤口为起点迅速地变为黑灰色的碳末,被风吹走。一条又一条锁链化为齑粉,伊恩确实地接近着黑衣人,然而每次攻击都使得他的步伐大幅摆动,几欲摔倒。锁链实在是太多了,手中的剑只能斩断一部分。
金色的魔法阵在缩小,不过按照这样的节奏,在圣能用尽之前应该能够接近他。虽然不太清楚那个替身魔法是什么机制,但是这种法术应该不太可能用太多次,而且从之前的情况来看能够移动的距离也有限。
当然这是不是算位移,还是应该说瞬移又或者它的本质其实是一种“代命”般的存在他也不太清楚,他从未见过这等魔法,既不是控制大气中的元素,也不像是他也算有些了解的亡灵魔法,难道该说是玻璃魔法吗……
在跟敌人的战斗中最危险的便是这种未知的存在,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可惜面对战斗只能是硬上了。
想及此处,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便难以抑制地从他心头泛上来。令他感到恐惧的不是眼前敌人的威能,而是此等人物竟只是单纯作为高阶驱魔任务被分配到连圣殿骑士位阶都没有的普通骑士小队手里,但同时却有的放矢得指定了他来带队……
是单纯的失误吗……
还是……
视死如归般奔跑而来的圣战士,亡灵法师终于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不停地念着咒语的他就连脸颊上滑下的汗珠都没能察觉。,
像是巨龙尾巴一般的长长的骨头从地上不断得拔起,刺向伊恩。
然而伊恩就连剑都未挥动只是左手握拳,集结的圣能转变为乳白色的光泽,随着他左手的挥下爆裂开来,而那一条又一条从正面袭来的骨刺都一瞬化为了白色粉末随着爆风哗哗得散开在空中。
“为什么……”戴维左手颤抖着,眼看着伊恩就那么神挡杀神得接近了他。
他知道伊恩作为教会的明日之星很可能已经身居圣堂之列,但就算是圣堂武士也不可能这样得完全无视魔法的存在啊。
而这次他是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逃脱了。
乳白色的光剑缓缓挥下,奔向他的左肩,淡金色的光辉在剑身上缓缓流淌,而战士的眼中则是一击必杀的肃穆与执着,戴维忽然发现那眼睛竟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而其身上似乎也隐隐有红色的气流在涌淌着。
时间继续流过,戴维眼看着金色的剑锋一厘米又一厘米地接近他的身体,右手的法杖之下黑色的电球缓缓生成,却似乎已然来不及救场,而就算是爆发,又能怎样呢,戴维已然察觉,那红色的气流是一种极为高阶的特殊斗气,混合在完全解放的圣能之中形成了高于他所施放的魔法的威能。
白色的光剑就要接触黑衣人的身体,法袍的左肩已经到处跳跃着黑色的气流,因为尖锐的圣能在肉眼所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刺入了魔力的流动之中。
伊恩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经过一番苦战,凭借圣痕的解放他最终还是赢下了此场对局。
“嗯?”然而就在这时从他斜上方伸出的另一把闪耀着白色光辉的光剑却快他一步嵌入伊恩的右肩。
“啊!!!!!!!”苦闷的嘶吼滑过空气仿佛受伤的饿狼,伴随着喷泉般四溅的血花伊恩的右臂被整齐而利落得从身体分割开来,滑向半空。
放大的瞳孔充斥着震惊与疼痛却连将视线投向偷袭者都做不到。
方形的波纹旋即从伊恩胸前扩散开去,是圣能与斗气的不稳。「焰圣」随之爆裂,断臂所握的光剑也瞬间化为乳白色的气浪消散在空中。
黑色的电球瞬间膨胀笼罩了视野中的一切又旋即消失,黑色的火焰包裹了伊恩的身体,消解了缠绕其上的所有圣能与斗气,伊恩就像是摔了一跤一样向斜后方倒去。
在倒下之前,他终于看到了斩下他右臂的那把剑的主人。
宽阔的脸,淡淡的胡须,却绑着马尾,伊恩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这张脸是那么得熟悉,根本就不可能从记忆中忘却,然而却是最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一张脸。
难怪自己从未发觉战场之旁还有着他人的存在……
难怪他可以一剑就洞穿焰圣气的缠绕……
难怪这把剑是如此得洁白,和他砍向黑衣人的光剑可谓是对称的镜像……
“为什么,队长……”
伊恩做梦也想不到会以这种形式跟这个一手将他培养成教会最年轻的圣堂武士的男人重逢。
“没想到你已经能够解放圣痕了。”略显年长的男人俯下身子将左手放在伊恩的断臂处,乳白色的光辉在伊恩身上扩散开来,但遇到黑色火焰又随之黯淡,“戴维,收掉「黑火」”
“好好好~”从电光石火间发生的这一系列动作中回过神来的戴维终于是送了一口气,紧张之下他都忘了队友的存在,“亚当你可从来没跟我说他是你旧识啊。”
“因为没有必要。”亚当治疗着伊恩的伤势,戴维的黑火会侵入身体内部持续产生伤害,得赶快先把黑火给净化掉,“我治疗好了之后就上「咒缚」”
“哎呀,真是一场激烈的战斗。”戴维喘了口气,似乎还沉浸在战斗的余韵中,“好嘞。你说假如我比他更快的话,黑电还附加螺旋的「黑火」能不能突破他的防御。”
黑色电球闪过的土地上全是燃烧着的黑焰,但草木却并没有被点燃只是变得枯萎。似乎这火焰并不是日常生活中所谓的“火”,而是另一种性质的存在,而它所燃烧的似乎是“生命”本身。
“这我就不知道了。”亚当斯头也不回地答道,“魔法的事情我怎么答得上来。不过我感觉应该是不行。”
“队长……”伊恩看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灰色的眼睛,握紧了拳头,疑问充斥在他脑海,就连断臂之痛都已经无关紧要,“给我一个解释。”
“我已经不再是你的队长了。”亚当斯看着伊恩,尽管身体虚弱那双眼睛中却放射出愤怒的光辉,“没想到你继承了我的位置……说实话我觉得你还没有达到圣堂的要求……看来人才渐渐得在离开教廷啊。”
“为什么……”伊恩的声音变得微弱而无力就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不直接杀了我——”
然后忽然扭过头去,似乎陷入了昏迷。
“因为……”亚当斯微微低着头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告诉已经昏迷了的伊恩,“你还有使命要达成。”
“哎呀,真是一场恶战。”戴维拿出一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发制作的笔在伊恩的身上开始刷刷写写,“没想到他这么强,连圣痕都可以解放,这可是作弊啊,竟然没有人告诉我,不会是想陷害老夫我吧。”
“人家可没让你单挑。不过……”亚当斯摸了摸胡茬,“从结果上来说倒也是算一种事半功倍的策略了……虽然本身倒也没有必要做这种脏兮兮的事情。「他」的安排是对的,这确实是需要两个人的任务。”
“但是按你的说法他还算不上是圣堂武士的位阶吗?明明都能解放圣痕了。”
“算不上。不过那也是按照我还在时的标准了。所以你不要觉得有人要害你,没有一个人知道伊恩是解放者,但是对他实力的评估还是基本上正确的,毕竟杰克的人在班加西亲身领教过,不会有太多偏差的”
“班加西?啊,是那个西北小镇是吗,我记得是在红玫瑰和蓝玫瑰的分界线上,他们就是在那里被星枪给暴揍的啊……”
“所以说解放者=圣堂武士这个认识是错的吗?话说你的圣痕……难道也是火系的?”戴维完成了咒缚的布置,转了转头,“你那会儿说过他继承了你的席位之类的话吧。”
“大部分时候还是正确的,但总是有一些别说解放圣痕甚至连圣痕都不存在却能进入圣堂武士序列的人。”
“斗气?”戴维很快就猜到了,“那你又是哪一种……哎呀,圣痕!快告诉我你的圣痕是什么!是火系的吧!难道你就是那种靠斗气的强度就能当圣堂武士的人……?”戴维回想了下好像没见过亚当斯使用斗气,那应该还是解放者了。
“呼—”亚当斯轻轻得笑了下,那双灰色的狭长眼睛也霎时变得可亲了许多,“保密。”
“什么?!还保密!”戴维实在是没料到平常都是一副沉着稳重面孔的亚当斯竟然卖了这么个关子,“算了,说来说去还不就是第七席嘛,虽然是老标准的第七席~”
“不过……”戴维又脸色一沉,“我们既然在里面有人不知道伊恩是解放者是不是不太合理。”
“啊。”亚当斯转了转头,“应该不会……所以说你别老是觉得有人要害你……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应该让你一个人来了。”
“我猜他应该是最近才能解放圣痕的,连斗气都融合进去了竟然只是这种强度”亚当斯续道,“当然融合了斗气的圣能对你来说是威胁挺大的。”
亚当斯忽然往前走去,手上亮起光辉拾起地面上的什么东西之后又向戴维走来,戴维连看都不用看就明白那是伊恩的佩剑「拂晓」。
“这把剑竟然已经不认我了。”亚当斯散放着光辉的右手握着剑柄仔细端详着剑身,嘲笑道,“不愧是圣剑,比人都还要忠诚,一起战斗了十几年的老朋友说拒绝就拒绝,真是西斯笃的好奴才。”
说完,亚当斯的左手掌心浮起一个乳白色的漩涡,里面有无数条细线游走不停。左手缓缓拂过拂晓的剑身,最后及柄,从右手中接过整把剑。
然后扔向了戴维。
“拿好它,戴维。我真是一秒都不想碰这家伙。”
“哎哟。”戴维身子大幅前倾右脚扭动了一下才好不容易抓到了剑柄,“你别乱扔,我们法师没那个运动能力。你这结界没事儿吧,不会忽然烧了我吧……”
“没问题。”亚当斯看了看天空,散发着银白光辉的圆月就在他们的正上方,夜风吹过他们两的身体沙沙作响,能感到淡淡的寒意。
夜深了。
“哎。”低下头来,看着脚下昏迷的伊恩那虽然带有几道血迹却又显得特别安详的脸庞轻轻得叹了口气,心里想道,“我这样做究竟有意义吗……”
而仔细端详着拂晓的戴维却并未注意到亚当斯的这份迷惘,只是好奇得道:“如果伊恩没有失去圣剑结果会有什么变化吗,虽然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击落这把剑就是了。话说这剑有名字吗?”
“不会。他连圣痕的力量都没有完全掌握有没有圣剑并不会有多大变化。”亚当斯回道,“剑的名字……呵呵呵,戴维你这问题可就有意思了。这把剑的名字……你猜圣堂有几个人知道?”
“啊?”戴维还真没想到亚当斯会问这么个问题,“几个人知道?难道不是所有人都应该知道吗……”
“所有人?呼~”亚当斯笑了,每当他谈起教廷的事情时总会有这么一种时刻,戴维已经习惯了,不过他还真没想到一把剑的名字还能有什么名堂。
“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也是。”亚当斯给出了一个远远超出戴维预期的答案,他不禁在心中咋舌,因为亚当斯就是这把剑的前主人,怎么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呢……这也太离谱了。
“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戴维微张着嘴,“话说你这个玩笑也有些太冷了……”
“不是玩笑。”亚当斯以一种颇为嘲弄的口吻回道,“圣剑的名字那可是教廷的最高机密之一,就算不是最高那也是非常高级别的了,我估计枢机主教这个级别都不一定知道,我们这些打手更是保密的第一对象,哪里会知道圣剑的真名。”
“啊?”戴维哑然,歪着头仿佛回忆着什么,“不可能,我想起来了情报里是有名字的啊……只是我忘了——”
“拂晓!我想起来了。”
“那只是代号。”亚当斯笑道,“当然教廷从来不会告诉他们这只是代号。该走了,戴维。”
亚当斯扛起伊恩的身体:“我们在这里已经停留太久,就算是昏庸如现在的教廷圣堂的人也应该已经朝这边出发了。以你的能力咒缚应该已经好了吧。”
“嗯。”戴维掸了掸法袍上的尘土,“代号啊,话说你知道我在教廷的代号吗?”
“不知道。你‘出道’得太晚了。”
“啊,说来也是。下次一定要问问教廷的人我的代号是什么才行。话说亚当斯你有代号吗……”
“应该没吧,虽然我离开教廷很久了但今天才是‘首秀’。”
“是吗……那……”
二人的身影渐渐从夜里消失,只剩一轮带有少许残缺的圆月悬挂在天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