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岚轻轻摆手,示意杏儿不必多礼,随即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下,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花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杏儿,你可知道千行今日去了哪里?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我有些担心。”
杏儿闻言,眼神微微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小姐,您放心,老爷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香岚眉头微蹙,“杏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楼。”
香岚的心猛地一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与蒋千行虽非正室,但感情深厚,奈何蒋千行性情风流,常流连于烟花之地,让她心中倍感苦涩。
杏儿见状,她上前一步,道:“老爷这样的身份,外界诱惑太多,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我相信老爷心中还是有您的位置的。”
香岚苦笑,摇了摇头。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径直朝凉亭外走去,步伐坚定而决绝。杏儿无奈,只得紧随其后。
两人穿过曲折的回廊,绕过几处假山,香岚来到大宅后门的花田。杏儿却没有跟过来,后门平时鲜有人迹,此时更是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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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夜幕低垂,古镇的街灯昏黄而摇曳,将斑驳的光影洒在青石板路上。一家不起眼的客店,坐落在镇子的边缘,李蝎子风尘仆仆,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神中却闪烁着几分不安与疲惫。
李蝎子踏入客店,找了一处角落坐下,试图在这片刻的宁静中寻得一丝慰藉。然而,刚坐下不久,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从心底涌起,伴随着心跳的加速,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正悄然逼近。毛骨悚然,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却只见空荡荡的客栈,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我杀生太多,今日怕是触怒了虿鬼……”李蝎子喃喃自语,声音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他深知自己多年来以捕捉蝎子为生,双手沾满了无数生命的鲜血,如今这报应似乎终于找上了门来。
慌乱之中,他急忙起身,踉跄着跑向柜台,紧紧抓住客店主人的衣袖,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锐:“店家,快救救我!我杀生太多,虿鬼要来索命了!”他的脸上布满了汗珠,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哀求。
客栈的店主人是个年迈的老者,姓陈,人称陈伯。
陈伯一愣,随即恢复常态,笑眯眯地问道:“李客官,您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陈伯,快,快让我躲一躲!”李蝎子一进门便大呼小叫,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恐。
陈伯闻言,眉头紧锁,心中虽有疑惑,但见李蝎子神色不似作假,便点了点头,示意他跟自己来。客栈后院有一间杂物房,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坛坛罐罐。陈伯指着一只大瓮,示意李蝎子躲进去。
“李客官,你先委屈一下,躲在这里,我替你应付。”陈伯轻声说道。
李蝎子感激涕零,连声道谢,随后便钻进了大瓮。陈伯则把大瓮的盖子盖好,又在上面堆了几件杂物,这才转身回到前厅。
不多时,客栈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材高大、黄发披肩、相貌狰狞丑陋的男子闯了进来。他的双眼如同野兽一般,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店家,南方来的客商在哪里?”那男子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伯心中一紧,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笑道:“哟,这位客官,您找错地方了吧?我们这儿可没什么南方来的客商。”
那男子显然不信,径直走进屋子,四处打量。他的鼻子不停地嗅动,仿佛在寻找什么特定的气味。陈伯心中暗自祈祷,希望李蝎子能躲过这一劫。
幸运的是,那男子并未发现异常,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去。陈伯松了口气,急忙回到后院,揭开大瓮的盖子。然而,当他看到李蝎子时,却不禁大吃一惊。
原本活生生的李蝎子,此时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只剩下衣物和饰品孤零零地留在瓮中。陈伯惊骇万分,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