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礼不行啊,下毒不该用这么硬的馒头。但凡下在烧鸡里,我眼下八成已经凉了。”
赵仁心中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大哥品头论足了一番,他觉着赵礼不是不想用烧鸡,而是真的不行,说明对方对赵府的掌控还是非常浅薄的,且性格也不是很严谨,算不得一个很上台面的对手。
经过毒馒头一事,跑路的计划已经从首选变成了备选。
一则知道了自己是被诬告,那么从结果推导过程,去找证据来洗脱自己的资敌罪名就简单多了,毕竟做道士那些年,自己也见过不少豪门隐秘,有些事虽然没做过,但看也看会个七七八八了;二则赵府是自己眼下最为适合的落脚之地,赵三公子的身份能用还是要用的。
想要进行后续的计划,还得从看守入手,主要大半天了,赵仁也只见到了这一个人。
前提是赵仁可以确定这名看守绝非下毒之人,且跟赵礼不是一伙儿的。如果是看守下的毒,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半天不吃,哪怕硬塞进自己嘴里,都不会有人知道;他如果是赵礼的手下,那么赵礼下毒自然也不用这么麻烦,没必要绕开这名看守再白费功夫在馒头里下毒。
“兄弟——,兄弟!你来……”
在赵仁的呼唤中,看守面色不耐的走了过来。
“别喊了,叫魂儿呢?我婆娘都没你喊我喊得勤快!”
实则看守每日里也是无所事事,虽然瞧着赵仁很不顺眼,但他这半天言语颇多,倒觉得时间过得轻快了许多。
“嘿嘿,兄弟,跟我再详细说说我的事儿呗,我真的是被冤枉的,等我出去了,一定提拔你当我的贴身护卫,我看兄弟人高马大,颇为壮实,屈身在此看守府牢,实在是浪费人才,暴殄天物啊!”
这话确是说到看守的心里了,这看守名叫赵廿,原是赵府的府兵,后遭排挤,才得了个府牢看守的职位,每日混吃等死,如今也不过三十出头,却早没了热血壮志的情怀,浑浑噩噩混日子罢了。
“这赵三公子虽说身陷府牢,但读书人毕竟慧眼识珠,竟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英雄本色。”
赵廿心中暗想,不动声色的压住了自己的嘴角,面上颇不耐烦,“你说你是冤枉的?我还说我是冤枉的呢!成箱的珠宝、与月国人往来的书信,都已经从你房间的密室里搜出来了;你进府牢的同时,就有三名下属卷了细软逃走,如今已经抓到了其中一人,家主正在问话,用不了多久就得来牢里跟你作伴了。铁证如山,你何来的面皮说自己是冤枉的?”
赵仁想了想,随后把毒馒头的事情说与赵廿,赵廿脑子转的倒是不慢,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门窍。
赵廿粗中有细,且身手颇佳,三两下便从牢房里捉出一只皮包骨的老鼠,喂了点馒头渣给它,没多大功夫老鼠就瞪眼蹬腿了。
赵廿没有犹豫多久,拿老鼠试毒的功夫,心中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他不想窝在这个不见天日、虫鼠为邻的地方蹉跎度日,以前不过是没有出路,如今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想搏一搏,如果赵三公子真的是被诬陷冤枉的,此时若能结个善缘,日后兴许就有不一样的机遇。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白忙一场。
心里想透了,赵廿马上转变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