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黄年大喊，周围人眼神古怪的看着他。他舔舔干涩的嘴唇，绕开人群。不出所料，另一边的端门门锁已经被破坏。

他拉开端门，却被身后赶来的站务员死死抱住。

“……请先下后上，注意列车与站台之间的间隔……”

断肢在屏蔽门上砸出一道长长的红痕。落在黄年脚边。

列车好像被顽劣的孩童泼上一层红褐色颜料，风中传来令人反胃的咸腥味。

地铁没有进站，在不远处缓缓停下。站务员开始疏散想看热闹的人群，禁止他们拍摄。

车厢里传来的尖叫让站台的人们更加好奇，但看到站务员强硬的态度，他们也只能退避三舍。

黄年脑袋晕乎乎的，他拍拍身后站务员的手臂：“放开我，头晕。”

站务员松开手，黄年沿着墙壁坐下，掏出老人机打给张警官。

不多时，张警官便跟着同事和救护车赶到。

黄年刚想开口，就被张警官阻止：“先去医院检查一下，明天再说吧。”

黄年释然，身体放松下来。张警官看他被救护车送走后，来到监控室。

同事指着其中一个屏幕：“你看，这几个人应该是紧贴墙壁半蹲着走，站台里的人根本看不到他们。”

“然后他们等列车快到站时冲出来，司机也没法立即减速。”

监控时间往前调，几名警察很快就确定了死者身份。

两女一男，都是学生，身穿校服，几人先在端门旁边，假装若无其事，实则在破坏门锁。

门锁一坏，三人光明正大开门走隧道，周围竟无一人发现他们。

“现在的学生啊……真是。”同事摇头叹息，指着监控里的黄年，“这个倒是挺聪明，居然发现了不对，可惜太晚了。”

黄年躺在救护车里，意识陷入混沌。

他身处隧道，列车全速向他冲来，黄年下意识抬手抵挡，列车就这样停在他身前，一瞬间静止下来。

透过指缝看去，驾驶室的司机居然是那本词典。14年再版，红色封皮，鎏金烫着“现代汉语词典”六字。

书页一张一合，它独特的嗓音传来：“你说这几个人为什么要自寻短见呢？”

“你是谁？”

“我就是你的想象。”

“……”

黄年没有接他的话，词典继续道：“我知道你肯定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自杀。”它顿了顿，“因为我就是你的想法嘛。”

黄年咽下口水：“不关我事。”

“那我说这既是自杀，也是谋杀呢？”

“都说了不关我事！”

“在某些东西找上自己前，主动出击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黄年脑内思绪万千，没有应答。

词典推动拉杆：“看来你还没下定决心。”

列车开始加速，它穿过黄年的身体，轰鸣着消失在黑暗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