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晓端起碗,用筷子把鲜嫩鱼肉夹进嘴里,顿时眼角软和下来:“好吃哭了,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山山斟上两杯米酒,看了眼小家,举起酒杯道:“生日快乐。”
闻言李破晓愣住——猛地一拍大腿,他道:“今个儿是寒露了。”
那年秋,萧疏桐叶上,月白露初团。
满地都是尸体的路上,他抬头看见了月亮。
神色恍惚间,一道响亮的婴儿哭声将他从心神崩溃边缘拽回。
拨开流淌着血水的残破车架,他半跪在泥地里,捧起一个尚在襁褓的女婴。
因为饿肚子,女婴哇哇大哭,他手忙脚乱,身上只有野菜团子和观音土裹着面色炒的泥黄色棋豆子,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给她搞吃的。
好在他找到了一小袋米,用死去武卒的头盔当锅,熬了些粥,小口小口给她喂着。
此后几年。
单薄的身影牵着更弱小的身影,一小一更小走在路上,孤独又坚韧。
“李破晓。”
“干啥。”
“你哪一天捡的我?”
“寒露,问这个干嘛。”
“别人都过生日,我们也要过。”
“过你个大头鬼啊,今晚上睡哪里吃什么都不知道。”
“过生日要有动物奶油蛋糕,要有可乐,要有酒,你懂不懂。”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问过别人,压根没有什么可乐这种东西,再说了,谁说没吃的?”
“我吃你啊?”
“喏,给你。”
两颗红红的冬枣,一人一颗,入口甘甜,便是那年两个孩子的生日晚宴。
也是那天夜里。
他病了,身体时冷时热,嘴里说着梦话。
小小的姑娘在避风的土坑,用枯树枝围起两侧,把他的脑袋搂在怀里,尽可能的保暖。
“爸,妈,我想你们了,我想回家……”
梦话断断续续。
小姑娘哭着说:“李破晓,你别死,你要是没爹了,那我给你当爹,总之你别死,我给你当什么都行……”
记忆翻涌。
李破晓回过神来,端起米酒杯:“生日快乐。”
两只竹酒杯轻轻碰撞,酒水摇曳,入口甘甜。
祝你也祝我。
……
入夜。
李破晓磨好新买的柴刀,刀锋森寒,旁边摆着一副弓箭,还有一桶鸭羽作尾的箭矢。
明天他练拳结束,会跟着石勇三人进山打猎,为过冬储粮做准备。
家里的柴火已经堆满了屋檐两侧,后院还有很多码的整齐的硬木柴。
墨条也准备的差不多,该给客人送货了。
走到铺满草木灰的地方。
李破晓深呼吸一口气:“炼!”
随着古朴鼎影旋转,地上足足千斤重的草木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灰扑扑的小虫。
【草木灰蛊:
一转蛊虫,取自烈火焚烧的锅炉之下,阳气十足,袅袅炊烟供奉灶王爷,冥冥之中附带一丝神力,克制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