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仓镇。
日暮西山。
袅袅炊烟从烟囱里滚滚而上,远处几只飞鸟掠过,发出几声悠扬鸣叫。
李山山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细密汗珠,在家里烧火做饭不容易,劈柴、淘米、摘菜、洗菜……不过想到和李破晓能一起吃饭,她就很高兴。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这是流浪年间,两个人无数次憧憬向往过的事情。
他们今年才住进这座石头房,添了新锅,之前一直寄人篱下,睡在胖婶儿家的柴房。
夏天蚊虫咬,冬天漏风没棉袄。
好不容易才实现当初的梦想,她很知足。
“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地走过来。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山上的山花儿开呀,我才到山上来。原来嘛你也是上山,看那山花开……”
李山山哼着歌,拉动着风箱,铁锅底下的火顿时随着风涌呼啦啦~轰的熊熊燃烧着。
这是李破晓在她很小的时候,哄她睡觉的安眠曲。
无数个夜里,两人就是哼着一些小曲,慢慢依偎在火堆旁入睡。
……
太仓镇东边。
一道精壮身影趁着天色渐晚,向这边大步流星赶来。
猎户张以前挨家挨户推销皮子,对附近村镇的门户都很熟悉。
平安巷口。
猎户张一脚踩在了一坨黑狗屎上:“嘿嘿,狗屎运狗屎运……”
他嘴角向两边咧开,脑海里浮现各种趴墙根儿听到的香艳画面。
粗糙鞋底摩擦过青砖,从槐树下迅速掠过。
这会儿家家户户都在做饭,他挑的时间很好,没有碰上一个人。
看到不远处一排低矮平房,灰瓦石头墙,最边边的就是那姑娘家,刚好方便办事儿。
猎户张猫着腰,迅速靠近。
他那双在山野里能扑捉到草蛇兔子等猎物的眼睛,敏锐观察到炊烟。
“小美人在做饭……”
猎户张看向院门口,围墙是石头做的,并不高,他看见了一件洗的发白的淡青色长裙。
猎户张血液流速加快,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跳,比打头野猪还要紧张,兴奋。
院门是木门,并不算厚实,他用蛮力都能撞开。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翻墙的好。
猫在墙根儿,猎户张蓄力后猛地跳起,扒住墙头。
嗤!
一道钻心的疼痛感从扒墙的掌心传来。
他刚明明没发现有墙刺啊?猎户张强忍着痛,想到只差一堵墙了,不能功亏一篑,竟是硬生生忍着剧痛翻了过去。
掌心的肉被割开,他看了眼墙头,这才发现石头墙中间高,两边低,内边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弄了一整排铁木刺。
今天他这只手也是倒霉透顶,先是被扎了个破口,这会儿又遭殃拉了条深口子。
强忍着伤口流血,他赶忙用衣服包住左手,免得血留下什么痕迹。
墙头下是菜园,他刚向前走去,又是一阵钻心刺骨的痛从脚底板袭来。
呜呜——
猎户张赶忙把用手捂住嘴,这才没叫出声来。
他小心拨开绿油油的白菜和韭菜叶子,天杀的!在他脚下的刺客,赫然是一把生锈的钉耙。
他的右脚掌足足踩进去了三根尖刺。
心里感觉不妙,剧痛如潮水袭来,猎户张骑虎难下,面色狰狞去鬼。
这会儿翻墙出去他又不甘心,可是受了伤,再不走,搞不好就要被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