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坐在绿茵下的老僧低声道,其头上点着九个戒疤,横三竖三排列,身形枯瘦,眉眼清明,俨然是得道高僧模样。
“戒色大师。”
李破晓双手合十一礼,态度虔诚。
当初传下白骨观口诀,助自己今早成功抵御白骨精化形魅惑之术的,正是眼前老僧。
“口诀可曾有用?”戒色大师问。
“十分受用。”李破晓答。
当时讼念口诀之后,他便头脑清明,瞬间看清楚了白骨精的真身,这才下半身一萎,断了非分欲望。
“那就好,快随老衲来手谈一局。”老僧平静无波的眼底,出现一股希冀浪花。
李破晓坐在石桌对面,伸手虚引向棋盘:“大师,请。”
棋盘之上,白子如虎气啸山河,黑子翻飞土崩瓦解。
老僧摸出一本线装书悻悻道:“这棋谱也忒不靠谱。”
李破晓哭笑不得:“大师,照猫画虎可学不得,围棋并非定数,虚实变化无穷,看看就行了。”
“唉~”戒色大师长叹口气,“说吧,小施主这次来所为何事。”
早些时候,李山山因为老做噩梦,偶然拜了次佛之后,发现自己那天居然一夜无梦睡到天亮,后来便常来烂柯寺叩头。
因为确实有效果,小家伙白日里精神头足了不少,李破晓才未阻拦。
时间久了,一来二去,为了打听武道一事,李破晓便通过她牵线搭桥认识了戒色大师。
得知其喜欢手谈,却苦乡间小镇无对弈之人,他便投其所好,来了这里。
后来凭借一手棋艺将其折服,二人互相讨论佛法棋道,也算成了忘年之交。
“还是你懂我。”被戳破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习惯,李破晓赔笑一声后,面色严肃道:
“今早我突然口吐鲜血,去找了郎中诊治,说是阴邪之力,药石无用。”
“哦?你且伸手与我。”戒色大师正色道。
搭手,测脉,眉头紧皱。
这个世界的民间有句老话说,不怕刀剑锅水烫,就怕医僧皱眉头。
“小伙子,你唤何名?”
“这个病老衲从未见过,便以你名冠之。”
李破晓笑容一僵。
破晓病?
“确实有股阴邪之力,不过颇为古怪混乱,既是带着将死之女子的怨气,又带着陈年累积的湿毒,还有一些稀里糊涂的磷火毒。”
戒色大师神色肃穆,试探性问道:“你睡了一具女尸?”
李破晓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在对面那张正经的老脸上。
“你可别含血喷人!我癖好正常,就算要发泄也肯定去找城里最红的姑娘!”
“也是。”戒色大师闻言捋了捋胡须。
“若欲解此毒,需朱颜果一颗化解怨气,接骨木去其湿毒,外加一棵八角玄冰草磨灭磷火之毒,否则……”
“否则什么?”李破晓紧张起来,脚趾扣紧鞋底。
“否则先烂下三寸,再浑身起泡腐烂,最后受灼烧之苦惨死,只留白骨一具。”戒色大师认真说道。
???
李破晓腾地站起身,虎视眈眈道:“我还有多久时间。”
“七日一毒发,三七二十一日后,成白骨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