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头儿，我看这案子李立文肯定拿不下，回头局长肯定还是会把你请回来的，李立文这孙子，早看他不顺眼了。”四喜龇牙咧嘴的说，旁边的同事带好帽子，朝他喊了一嗓子，”“哎四喜，干嘛呢？快点，别磨蹭了！”

“好嘞！这就来！”四喜小声朝电话里道，“头儿，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陶桦有一瞬间的忧郁，回头又看十一，她已经在门口穿好鞋子，一边打哈气一边往外走。

“等一下。”陶桦叫住她，十一狐疑的回头看他，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大概是那通电话有些问题。

她站在门口，背后靠着门廊，等着他说下去。

阳光从斜侧里的窗户洒进来，在她身上渡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也许是没睡好，她的精神有些慵懒，眼睑下有两轮黑眼圈，微微抿着唇，看起来有些严肃，不过头顶翘起的发尾又使她看起来多了几分调皮。

陶桦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微微敛着眉，就这么在静谧而略显空旷的客厅里对视了一会。

“你的小妈出事儿了。”他终于言简意赅的说，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十一有一瞬间的充楞，脑子里自动回想起了一个女人的面容。

她喜欢穿直领，右斜襟开口，高开叉的黑色底料绣牡丹图的旗袍，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头发永远梳理得一丝不苟。她已经并不年轻，听说以前是个寡妇，但她觉得她可能是出身舞女，小吴说以前在百乐门见过她。

每到周末的时候，她喜欢去平安影院看一场电影，有时候会拉着老头儿，但多半时候会自己去。

她是个活得很精致的女人，与墨记格格不入，脑子里有很多洋玩意儿，喜欢撺掇着老头儿去弗兰克街的西餐厅吃饭，听听钢琴曲。

十一对她的印象谈不上好坏，只是突然听到她的死讯，心里莫名的有种不安，这让她想到了老头儿，两个人是一起去北平的，现在老头儿回来了，她死了，事情仿佛在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着。

她沉默了片刻，又想到了那天到家里偷走祖上留下来的古书的人，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陶桦静静看着她，下意识伸手从兜里摸出烟，打火机发出一声轻响，火焰忽明忽暗的在烟头上燃烧，可他终是没有抽，有些烦躁的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淡淡的说，“警察局的人应该很快就会联系你去认领尸体。”

十一木木的应了一声，拉开门出去，陶桦走到门口倚着门廊看见她上了路边的黄包车，不由得皱了皱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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