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章闰水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往外看去，已经接近中午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的酒量还是不行啊，没喝多少就睡了这么久，虽然本来自身经过赶路就有些劳累。

昨晚，吃饭吃到后来，章父拿出他上街买的小酒，和章闰水喝了起来，结果章闰水还没喝多少就醉了，章父不得不把他扶到屋里躺下，这一躺就到了现在。

章闰水洗漱一番，在厨房弄了些吃的，然后就准备带着小丫头去县里走走，问问有没有哪家学堂收女学生。

小丫头一听大哥要带自己上街，开心的不得了，连上街干嘛都没问，就拉着章闰水急匆匆的出门。

小丫头这个年纪本就是活泼好动，但章父平时忙着小店的生意，很少照顾到她，大多时候都是小丫头一个人在家待着。

还好她懂事，也没吵着让章父带着她出去玩，不过懂事归懂事，就不代表小丫头不想去玩，毕竟一个人在家待久了是会闷的。

所以章闰水一说，她才那么高兴，看样子是有些闷坏了。

两人在县里询问了好几家学堂和私塾，一开始那些人都以为是章闰水想要进学读书，见章闰水谈吐有致，见识也很多，对于章闰水的到来都很高兴。

但当章闰水说到不是自己求学，而是为自家小妹而来，那些学堂的人就立马变了脸色，非但不同意，还冷嘲热讽，即使章闰水提出小妹的学费可以多交一倍也不行。

还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就被赶出了大门。

甚至还有人当场说道：“一介女子也敢进学读书，简直是痴心妄想，如是我家学堂收了你，岂不被人笑话，难道你等不知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区区女子也胆敢污我圣人门楣，置我辈读书人于何地，简直混账！”

不仅是学堂里的人对章闰水兄妹破口大骂，门外看热闹的路人也冷嘲热讽着：

“呵，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如今女子竟然也想去学堂了！”

“谁知道呢，怕是又一个白日做梦的人吧！”

“一个女子，不好好的在家学女戒女红，非要学什么四书五经，简直丢人！”

“说的不错，女子以后就是相夫教子，学这些五经六艺做甚，难不成也想像男人一样去当官啊，要是这样还要我们男人做甚！”

周围看热闹的，冷嘲热讽的，冷眼旁观的，都注视着眼前的一对兄妹，好似章闰水二人做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他们不指责一番就是对不起自己。

章闰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听着他们口中的那些污言秽语，并没有反驳，他南下以来早已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这些人是典型的见风使舵，没有丝毫自己的思想，人与亦云，他也懒得去反驳。

他只在意自己小妹，他怕小妹被这些的言语吓坏了，毕竟小妹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面对这些人的污言秽语，章闰水担心小妹接受不了，做出什么傻事。

他只感觉手被紧紧的抓着，然后朝着小妹看去，小丫头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身体也颤抖着，他知道，这是小丫头已经很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