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如怒极,指着顾婳的鼻子就骂。
“贱人,不顾廉耻做出自荐枕席的下贱之事,就该自己上吊去死。你还想让我替你隐瞒?我必须禀报父亲母亲,你马上跟我回府,向父亲母亲请罪!”
顾婳并不理会她的谩骂,只轻飘飘道:“长姐,我回不回侯府,得听国公爷的。”
顾宛如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一早就谋划了是不是?你竟敢骗我!”
顾婳微微一笑,敬称也不用了:“你骗我的还少吗?您让我进国公府时怎么说的?说在你身边学习,说以国公府的名义可以替我寻到更好的人家。
你只是想让我做你的垫脚石。你和公子践踏我,何尝不是将我当做最卑贱的玩意儿?怎么?你手中的玩意不能不听话吗?不能反抗吗?长姐,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不是玩意,是人。是人就有选择活法的权利。”
枉她和娘以为将顾婳当做垫脚石,替她固宠,没想到,竟然引狼入室啊!
顾宛如气得冲上来,扬起巴掌就要扇下去。
隐身一旁的赤羽刚想动,就看到一道光影闪出来。
顾宛如没看清来人,只听咔嚓,手腕骨一折,惨叫一声,抓住手臂浑身冒冷汗。
倏然抬头,正对上慕君衍凛然而立。
惊惧得将哭声噎了回去,强忍着剧痛,满脸惊愕:“父、父亲,你、你们怎能如此,叫儿媳的脸往哪里搁?”
慕君衍睥睨跌坐在地上的顾宛如,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在国公府里,绝不准许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的行为存在。你身为慕安正室,本该好好的相夫教子,却纵容慕安欺辱其他女子,若不是看在你腹中孩儿的份上,就该给你一纸休书!”
顾宛如脸色煞白。
顾不上手疼,双膝跪在地上,哭喊着拍打着青石板。
“父亲,您被贱人蛊惑了啊。她进府就是为了攀高枝,做夫君通房的。可她见到您后,就想攀更高的枝。父亲,我是慕家儿媳,自当为慕家着想,断不能容自家妹妹辱没慕家门楣啊。”
顾婳看着一向自诩高贵的顾宛如癫狂的样子,想到自己前世受的苦。
她语气平和,慢吞吞道:“长姐从小就喜欢颠倒是非黑白,总是将所有的错都推到我身上。难道,你记忆被狗吃了?
明明是你拢不住姑爷的心,明明是你管不住姑爷的女人们,你却为稳住国公府少夫人的位置,和姨娘一起骗我进府,逼我签下奴籍文书,强硬将我送给姑爷。
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不是裴姨娘为了你所谓的前途造成的吗?我的手指脚趾身上的每寸肌肤,被你们扎了几千几万针。我过着饥寒交迫,喝尿吃粪的日子,难道不是你们给我的吗!你们不把我当人看,可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人。我凭什么要任你们宰割!”
顾婳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前世的苦难,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面上带笑,双眸溢血。
慕君衍浓眉紧蹙。
她若知道自己被调换的身世,会不会更加伤心欲绝?
他轻轻握了握她微抖的双肩,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转身,将她挡在身后,淡漠的看着顾宛如。
“顾婳今天会回顾府。你管好自己的嘴,否则,你唯剩一纸休书。”
顾婳讶然,看着将自己护住的高大背影,鼻尖一酸。
顾宛如抖着唇,半晌说不话来。
公爹居然因为贱人要休儿媳!
她绝对不能被休!
顾宛如挣扎着向前跪了两步:“父亲,您忘了您为何要为夫君求娶儿媳吗?您在顾府对我父亲和母亲许下的承诺不算数了吗?
儿媳让顾婳做夫君的通房,还不是为了让您的儿子开心吗?我错在哪里要被休啊?顾婳是因怨恨裴姨娘对她不好,而迁怒于我。
以她卑贱的出身,最多就嫁个寒门子弟,或商户人家。她跟着儿媳,就能成为国公府唯一公子、未来世子的通房,将来有福的话再提为姨娘,这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儿媳哪里害她了?
这个贱人分明是故意攀附父亲,利用父亲,来报复我的。父亲,您要看清楚她恶毒的用心啊!”
顾婳怒极反笑。
原来,人家迫害自己,都是为她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