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应,倒是叫翟钧霖有些措手不及。有点蒙圈。
“你们正聊得愉快呐?”许绾绾和翟钧东上前来,跟孟封南问了问好,又夸了夸孟清安漂亮可爱之类的话。
“刚刚看孟市长跟秦浅你交谈甚欢,你们认识?”翟钧东问到。
秦浅心中冷笑,想说翟钧东的眼睛估计甚瞎。
孟封南不说话,就看向秦浅,像是在等,等她开口,定义他们的关系。
见孟封南看着秦浅,大家也都不约而同地望向秦浅。
秦浅只好笑道:“孟市长,大名鼎鼎,谁不认识呢?”
谁都看得出来,秦浅这笑,皮笑肉不笑的成分有多重。
她丝毫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反感与不快,讽刺的话,讽刺的笑意,叫氛围一下子尴尬起来。
“你们聊,失陪。”
说完,秦浅就转身离去了。
“我也失陪一下。”
紧接着孟封南也离开。
孟清安的依靠就这样离开,她还保持着挽住孟封南手臂的那个动作,看着孟封南朝秦浅走去,恨恨地一跺脚,也转身离开,朝徐凤仪抱怨去。
留下翟钧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大哥大嫂你们忙,我自便。”
两个男人碰了碰杯,翟钧霖也朝另一边去了。
“那个孟市长的女儿好像看上了二弟,刚刚在这儿可是拉着二弟好一顿说,那眼里脸上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呢!”许绾绾望着孟清安离去的背影,眼里闪着光,“看来,有好戏看了。”
“是有好戏看了。”翟钧东点头附议。
“是吧?”许绾绾笑着说,回头却见翟钧东看得是另一个方向。
她顺着目光望过去,看见的是孟封南和秦浅,讶异了一下,嘟哝道:“不会孟封南也看上秦浅了吧?两父女分别看上一对夫妻?”
“不尽然。”翟钧东摇头,落在孟封南秦浅两人的目光微沉,“不过有问题是真的。”
孟封南看秦浅不像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那里面有疼惜,有小心翼翼,还有愧疚?
倒像是女儿差不多。
这个想法冒出来,突然把翟钧东吓了一跳。
他偏头看向许绾绾,“绾绾,我认为,你有必要去同那位孟市长的女儿聊聊。”
“聊什么?”
“聊聊”翟钧东偏头,凝望着原处的秦浅,“秦浅。”
“秦浅?”
“嗯。”翟钧东颔首,“你与她同仇敌忾,说说秦浅的坏话。看看她跟秦浅到底什么关系。”
“她们能有什么关系?”许绾绾不明,可见他一直望着孟封南和秦浅两人,不由得也冒出一个想法,“你不会是说?”
她瞪大双眼,呆呆地望着翟钧东。
秦浅会是孟封南的女儿吗?这
翟钧霖没有回答,跟他说:“去吧。”
“浅浅。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也会在这里。如果你在我就”孟封南一脸愧疚。
“你就怎样?就带着她们母女盛装出席?还是把孟清安送进翟家,跟翟钧霖来一个联姻?”秦浅冷笑一声,“孟封南,你别摆出这么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你装得不累,我看着也烦!”
见她如此抵触,孟封南更是内疚又懊悔,“浅浅,爸爸没有这个意思。我”
“你闭嘴!”秦浅低吼一声,“别自称那两个字,我听着恶心!”
“好,好,我不说。你别生气。”孟封南抬手,像是努力让秦浅冷静。
两人沉默。
许久之后,孟封南一开口,声音就哽咽,“浅浅,对不起”
“你别跟我说对不起。我受不起。”秦浅深呼吸一口气,“还有,这是翟家的周年庆,我并不想让翟家难做,如果你不想丢脸,就不要再缠着我!”
“好,好,我不缠着你。我不缠着你。”
“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也不要跟我攀亲带故,我这样的人,攀不起市长您这位大人物。”秦浅面若冰霜,“另外,如果你管不好你自己和徐凤仪,就请你管好你女儿,让她离我老公远一点!”
“好,好,我们都离远一点。”不管秦浅说什么,孟封南都点头答应,话落突然一愣,“翟钧霖是你老公?你结婚了?”
“是,我结婚了。”
秦浅强忍住眼眶的酸涩刺痛,假装此刻自己的心一点也不痛。
看着孟封南震惊的神情,秦浅突然嗤笑一声,“很吃惊?那我告诉你,我不仅结婚了,而且结婚七年了,还有一个孩子,六岁。你还能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你你”孟封南理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思路,吃惊到有些结巴,“你跟翟钧霖结婚了,七年前?你们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子?”
“你为什么会嫁给翟钧霖?”孟封南震惊之余,又是疑惑,又是落寞,“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嫁给翟钧霖的么?
秦浅想想,又是一道结了痂被重新掀开的伤疤,血淋淋的,真疼,真恶心!
她要怎么告诉她的亲生父亲,她是被自己的母亲用来换了一个亿的聘礼作为她继父公司的注入资金的?
她张了张嘴,却只能化为一个悲凉的笑。
“现在你知道了,不是吗?”她红着一双眼,笑着说,“如果你当真中意翟钧霖这个男人做你女婿,起码请你等到我跟他离婚以后,再让你那继承她母亲优良传统的女儿去勾引去爬床都可以,行吗?!你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我们很快就会离婚的。”
“浅浅,我不知道,我”
“你当然不知道。”秦浅抬手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转身离开,朝外走去。
你怎么会知道?
你的心里,就只有你的新欢,只有你那坐着的市长宝座!
何况知道又如何,你又不会在意,不是吗?
你们又有谁曾真的在意过我?
没有!
她转过身,眼眶一热,泪还是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孟封南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秦浅转身出了会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整个身体像是一瞬间垮下来颓然不已。
他这一辈子最亏欠的人,是他最爱的女儿。
而他最最爱的女儿,嫁了人。
他知道的时候,却是在七年之后。
他知道的时候,却是在她女儿即将离婚之前。
他果然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他不知道,竟然失败得这么彻底!
孟封南双手覆面,悔恨不已
另一边,翟钧霖离开后,碰到熟人,寒暄聊了一会儿后。
突然喻笙从旁歪过头来,“嘿!翟总是吗?有没有时间,我们聊一聊?”
喻笙,他所知的秦浅的唯一的朋友。
翟钧霖看着眼前这张微施粉黛,就容易叫不少男人拜倒的女人,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到露台,翟钧霖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栏杆上,没有开口问,就紧紧地站着,像是在欣赏夜景,像是在吹晚风。
倒是把喻笙憋得不行,最终没忍住,“听说秦浅要跟你离婚了。”
她的用词很刻意,可以说很到位,说的是秦浅要跟他离婚,而不是他们要离婚了。
翟钧霖点点头,没有否认。
“秦浅说,你们约好三个月以后离婚?”
翟钧霖颔首。
“请问签字离婚一分钟的事,为什么偏偏要秦浅等三个月?”喻笙背靠着栏杆,手肘撑着栏杆,抬手理了理被晚风吹乱的秀发,歪过头看向翟钧霖,“也就秦浅傻,才会答应你这无理的要求。”
“你说你这到底是想要离婚,还是想要挽回她?”这个问题,好像甄嵇也问过他。
再次听到,翟钧霖有一丝丝的晃神。
翟钧霖没有回答。
喻笙也没有特别的执着于他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不管你到底想怎么样,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抓着她别放。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等着她离婚,想娶她的人,可多的是!”
这回,翟钧霖终于开口了,“比如说?”
“比如”喻笙顿了顿,那夜色下的眼眸轻轻眨,像个诱人犯错的坏精灵,“宋繁城?”
闻言,男人脸色一凛,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双漆眸凝视着喻笙。
平日里被湛越盯着看,抗压能力强大的喻笙,再这样的压迫感下,感觉还算良好。
“你知道宋繁城是谁吗?”喻笙问翟钧霖。
翟钧霖沉默不语,像是在思索怎么措辞,又像是在等喻笙告诉她。
喻笙是个好姑娘,所以她十分善良地主动开了口,“他可是秦浅心心念念了九年的男人。”
她同样对视着翟钧霖的眼睛,轻轻地点头,像是挑衅,又像是在提醒,“对,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宋繁城。”
“秦浅想了他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