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银子,则是最实在的奖励。
若没有银子,玉牌成了空谈。而若没有玉牌,银子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两者缺一不可。
王少钧其实很想趁着此刻士气高昂的时候,怂恿这些人入军户籍,从护卫队转换为卫所兵。
但这个时代墩兵和军户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不仅要承担军卒的义务,还要承担各种差徭。脏活,苦活,累活全是他们的,简直可以说是最下贱的职业之一。
而且,军户的相当一部分来源,是‘谪发’来的,比如犯人,或者犯人的家属,往往都会被罚充军。
从这层来看,军户乃是与罪犯为伍,民间也有“今之充军者,罪下死囚一等”的说法。
更有许多人家,还会禁止子女与军户的子女联姻婚配。
总之一句话:人耻为军。
因此就算此刻自己的威望十分高涨,王少钧也不敢轻易开口让大家入军户籍。万一没人响应,十分尴尬不说,威望也会大打折扣。
所以他打算先做思想工作,然后私下慢慢忽悠,慢慢谈。
“赏完了,接下来该罚了。”
王少钧的声音变得凛冽下来,看向了场边一直被捆绑着身体,跪在那里的刘二牛。
此刻的刘二牛,脸上和身上尽是伤痕,显然已经是吃尽了苦头。他原本耷拉着脑袋,感觉到场上的目光都向他射来,勉强抬起头,用哀求的神色看向王少钧,喃喃道:“少....少爷,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少钧丝毫不为所动,对众人说道:“此獠在战场上临阵脱逃,不听号令,殊为可恶。现已查明,此獠竟与那保德州的土匪有牵连,吃里扒外,简直是罪大恶极。”
刘二牛变得激动起来,颤声道:“我没有....少爷....我没有啊。”
眼见王少钧仍然是一副冷酷的眼神,他又转向一旁的斗子,央求道:“斗子,咱俩平日最为交好,求你帮我求求情,我真的没有和土匪勾结啊,真的没有......”
刘二牛平日里为人刻薄,也只有性格随和的斗子和他些许浅浅的交情。但此刻斗子也十分鄙视他的为人,‘哼’的一下,转过头去。
王少钧继续道:“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上报给了岢岚道。明日便会将刘二牛押赴岢岚州城,等待他的,将会是斩首之刑。”
刘二牛听到此话,脸上顿时露出深深的绝望。他手脚俱被束缚,身子前倾,一下子倒在地上,开始在地上不停的扭动,想要扭动到王少钧的面前求情。
众人看到刘二牛的悲惨情况,深切鄙夷者有之,暗自庆幸者有之,深以为戒者亦有之。
“带下去吧。”王少钧挥了挥手,命人给他带了下去。
他其实并不想给刘二牛安上通匪的罪名,他只想以临阵脱逃之罪让他伏诛。但是他现在还没有实际上任百户,其实就算是上任了,按照大明律,他也无法决定家奴的生死。
所以,他只能找个由头,让大家知道,此人必死无疑。接着,他会让何老六和张二元,把刘二牛带到荒郊野外,直接处死。他们已经杀了好几个泼皮,也不在乎这一条性命。
对于他来讲,死亡是叛徒的唯一下场,绝不能有任何心软。
眼见效果已经达成,王少钧将手一挥,朗声说道:“接下来,我护卫队的队伍会继续扩大。而在场的诸位,也应继续努力,你们将会是诸位新人的榜样。我对诸位的期望很高,希望诸位不要负我。”
“谨遵大人号令!”
不管是新人还是老人,都将这个口号喊得声嘶力竭,声震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