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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山中回忆(中)

听到这一句话,鸡子感觉自己都懵了,整个人呆在了那里,故了,在他们这边,就是死了的意思。

阿狗死了?明明昨天还在一起玩,一起在树上爬上爬下,怎么突然就这么死了。

鸡子赶忙下床,来到门口,就见外面果然很多人聚在一起,有的扛着野猪,有的牵着鹿,有的拿着铁刀。都在往一个方向赶去,在前面领路的就是他们部落的‘阿努’,阿努是年岁高,懂得多的人。

鸡子也默默跟在后头,看着前面抱着树皮的中年女子,那是阿狗的阿妈,她脸上微笑着,但是眼中的哀痛怎么也掩饰不了。他们这边没成年之人故去,父母不能哭,因为认为是好事,代表着他们信奉的龙神要把此人召回美好的世界去了。

一路跟着来到一个地方,这是一个参天古树,旁边有一条宽阔,水流凶猛的大河。参天古树代表树神,而大河代表龙神。

现在就要在树神与龙神的带领下,让阿狗去美好的世界。这时,前面的阿努开始念念有词,声音越来越大,

“您,伟大的神灵,主宰世间万物,您看顾着高山深谷,掌管......我们祈求您,赐福于我们的部落......”他要祭祀,趁龙神树神来带走阿狗的时候,告诉自己的请求,愿部落人丁兴旺,食物丰足。

随后在后面带领着那些动物的人上前,把动物捆起来并排放在面前,把手中的刀举起,念叨了几句后,猛然一下扎进了还在动的动物脖颈中,用力一滑,动物的头颅就掉了下来,旁边的人上前捧起头颅放在树下的大青石台上。

鸡子在后面看着这一幕,整个人浑身瑟瑟发抖,在那间石屋里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然后阿狗的阿妈上前一步,打开一直在怀里的树皮。鸡子努力往那里看,就见树皮里裹着的,赫然就是阿狗的身体。

这是阿狗第一次见他昏倒之后阿狗的样子,浑身肌肉缩起来了,像是水分全部都消失不见,而他的腿自下而上,就只剩白骨,虽说尸体瘦干一样,但是在腿部骨头与残存的肉交界处,还能明显的看到腐烂的肉糜。哪怕已经这样了,还是会慢慢把他的肉给腐蚀掉,或者说‘吃掉’。

阿狗阿妈把树皮颤抖的放在岸边,脸上依旧露出一丝微笑,在最后深深的看了阿狗一眼,嘴里轻声嘀咕说了几句话后,就直接转身了,不再去看阿狗一眼。而在阿狗阿妈身边站着的两个壮年男人,冲上前去,一个从岸旁边拉来一个大树砍成的平面,另一个拉起树皮的两边,包裹住阿狗,随后放在了木板上,推离了岸边。

众人都注视着那片木板,而那片木板在离开岸边,到河中心后就顺流而下,可是走了还没十几米远,就打着炫儿,沉入了河中。

众人见这一幕,纷纷开始低吟了起来。打着炫儿沉入江中,就代表已经被龙神给带走了,龙神也答应了他们请求,他们部落的生活会越来越好起来。

每个人都很开心,但除了几个人。鸡子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之前来参加也是在最后跟几个伙伴打打闹闹,这次亲眼见证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抬头看着在那里站着的阿狗阿妈,脸上明明挂着微笑,但是眼中却好似积蓄着无尽的悲伤,眼睛泛红,悲痛。儿子是被龙神带走去往美好世界,这是值得开心的事,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微笑啊。

鸡子不知道什么是美好的世界,不知道那个世界有多美好,他只知道,以后他再也没机会见到阿狗了,阿狗也再也见不到阿妈了。

等仪式结束,人群散去,鸡子随人流一起回到了家中。

到了家,鸡子还是沉浸在失去阿狗这样一个好朋友的悲伤情绪中,满脸沮丧之色。就这样坐了一会儿,鸡子听见身边有声响,他抬起头一看,是他的阿爸回来了。

他赶忙站起身,满脸忐忑的看着阿爸:“阿爸,那边那个村子......”

阿爸上前伸出手摸了摸鸡子的头,语气严肃的说:“昨天你昏过去之后,他们几个把你抬了回来,然后讲了事情的经过。随后我们就赶忙去了那个村子查看,也见到了那个村子,确实没有见过这样建造风格的部落,也没有听过,不过你们说在那个圆形的房子里见到的那一幕,我们去了,什么都没见到,就是一个空空的部落祭祀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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