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棋看着他们,心中的厌恶更甚:“公主……你有何颜面说公主二字,公主惨死,你难辞其咎!”这一句话让众人的求饶声默契地止住,这一句话挑明了自己不是公主,他们不用担心这是公主的鬼魂来找他们索命。
这一幕落在阿棋眼里是如此的讽刺,她唇角掀起一抹凉薄地冷笑,剑刃在月下似乎更亮了,“我不是公主,但我可以送你们去见公主。”
说完,阿棋便砍向隋禄,那胖子的求生欲一如既往地强烈,灵活地避开阿棋的剑刃,众人没有想到这不寒而栗的话音刚落,剑就真的挥向他们,皆是避之不及。
阿棋没有学过剑术,乱刺一通,见人就砍,疯癫一般。围绕着她为中心,渐渐被众人远离一圈,谁也不敢靠近她。
阿棋的力气慢慢消耗殆尽,她的头脑就越发清晰,越觉着自己这样没劲,越是看不起现在自己。对,她看不起自己。凶手杀不到,她却拿本国人泄愤,这简直就是懦夫!
那些人看她挥剑的力道越来越松,渐渐卸下防备。阿棋也因为悲痛晕厥,懈力停了下来,隋禄这才看清她的面容,脱口而出:“阿棋……”
隋禄想起事发前阿棋叮嘱他巡查车队,改设陷阱,他觉得麻烦所以忽略了,这时心虚地看她不亚于看到魏苒英找他索命。
阿棋喘着粗气,眸色逐渐变得清明,听到隋禄的声音还是难以抑制的恶心:“隋大人还记得奴婢,看来还不至于太糊涂。”
隋禄自知理亏,怯怯道:“阿棋,眼下只有你可以救我们了。”
阿棋眸色一凛,想起隋禄之前大逆不道的话,握剑的手又抬了起来。
隋禄见势,扑通一声又跪在阿棋面前:“阿棋,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如果你把我们杀了,你也在劫难逃,和亲的公主死了,我们通通活不下去,不仅如此,家中老小也会受此牵连,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们了!你是最了解公主的,且与公主年纪相仿,扮成公主被纳入东宫,他们不会起疑,如此,我等便可保全性命,大魏才可联盟大齐。如若不然,公主死在大齐,齐魏两国将生龃龉,到时大魏不但请不了大齐出兵抗秦,反倒成为齐秦两国夹击之地,致使大魏战火蔓延,遭灭顶之灾啊!”隋禄耗尽脑汁,竭尽他身为典客之能,尽全力说服阿棋。
阿棋的心如坠冰窟,越来越沉,用剑尖抬起隋禄的下巴,逼迫他正视自己。周围的人都屏息凝视,呼吸都不敢大声,他们不能去帮隋禄,更是动不得阿棋。听了隋禄的一席话,他们明白转圜之机唯有阿棋扮成公主,他们才可以活命,目下,没有任何人能比她更合适,唯有她清楚公主的私密、日常起居、言行举止……就算隋禄死了,阿棋也不能死。
隋禄已经无计可施了,他该说的都说了,他的才华和反应没有任何一刻比这时发挥得更淋漓尽致了。
阿棋看着那张肥头大耳,满口国家大义,实则只顾私利的面孔,忍下作呕的冲动。隋禄说的阿棋也知道,大魏的处境不容乐观,公主千里迢迢来和亲,命殒于此,都是为了大魏能驱逐大秦,到此,不能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