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们今晚一个都跑不掉。”
不待她喊出几句话来,只觉得耳边一阵温热,听着邵培森熟悉的低语,小乞丐顿时如坠冰窖,通体冷汗。
阿达既没有震惊地喊出声来,脸上也没有悲伤情绪,如此紧要的关头,他知晓悲伤或者震惊这些情绪都没有用。
他要做的就是尽量保持冷静,眼睛一连眨了数下后,他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朝着那模样有些渗人的邵培森大声喊道:“邵老大,放了她,我愿意留下。”
邵培森面色冷峻,看着那个重伤垂死,还想着和自己谈条件的小东西,沉声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喊话做买卖?”
说完这话,邵培森提着那小乞丐,竟是理都懒得理这些人,慢慢转过身去,只留得几人一个魁梧的背影。
三人哪里肯接受这种结果。他们之前为了义气,不惜忍受那百鞭藤条的酷刑,也没有将这位老大招了出来。此时这位老大为了赎回他们,不惜以身犯险,最后落入虎口。
他们身子渐渐站得笔直,不再像一个笔架。
他们强忍着身子的疼痛,大步走上前去,最后竟然开始小跑了起来,好似几道不肯回头的冷箭。
可惜,少年热血,终究难敌木棍铁拳。
他们本身不曾习武,之前更是遭受重伤,此时被那几个壮汉阻拦,只是一个照面,连交锋都谈不上,就被尽数打趴在地。
邵培森停下脚步,回头望了这三个孩童一眼,冷冷吩咐道:“给我废了他们。”
壮汉闻言,纷纷点了点头,手中的木棍齐齐如雨点般落下,落在少年们本就枯槁与重伤的身上。
砰的一声,一位年岁较小的少年手臂被生生打断,露出森森的白骨,骨刺嶙峋,好不凄惨。
当的一声闷响,又一根木棍落在骨瘦如柴的孩童膝盖下,那孩童被打得一个踉跄,跌落进尘埃里。
邵培森一声令下,壮汉们便开始了虐待,哪怕打得少年骨碎脚断,哪怕打得少年们血流不止,他们也没有停止动作。
两人或是抱着头颅,或是如虾一般蜷缩着成一团,嘴里更是发出似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一时之间,闻者心惊,看者不忍。
阿达此时双手尽数被打断,双腿也早就失去了知觉,头颅上满是鲜血,前胸后背皆是血肉模糊。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他依旧用牙齿死死地咬住一位壮汉的裤腿,怎么都没有松开。
或许他知道,自己怎么样无法救下那少女,或许他是想用还能活动的牙齿来证明他的意愿。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少女泪流满面,嗓子更加嘶哑了,她不断摇着脑袋,好像一面波浪鼓般,没有停歇,抽泣着求情道,“邵老大,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邵培森看着那三个少年遭受非人的虐待,丝毫没有动容,反而是邪魅一笑,继续在少女的耳边低声呢喃道,“今晚你若是从了我,我就答应你。”
少女悲痛地闭上了双眼,心如刀割,可此时她哪里还有别的方法,若是自己晚上数息时间答应,她的三个小弟说不定就要真的被打死了。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快放了他们。”
邵培森哈哈大笑,最后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他稍微平复了心情,缓缓张开了口,对着不远处的属下淡淡说道:“够了,你们可以停下了。”
那阿达此时四肢着地,脸也被深陷在黄色泥泞地里,眼神里满是愤怒,脸上尽是痛苦之色,他张开口,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从鼻子与嘴里喷出的鲜血将他呛得身子都颤抖起来,他早已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哪怕整个口与鼻都被泥水淹没,也没有停下来。
“哈哈,倒真像一条死狗。”那戴着锦帽,身披貂裘的少年走出车厢,将这一出好戏尽收眼底,看到那在泥泞里不断抽搐的小乞丐,忍不住大声笑道。
少女微微蹙眉,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