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咒骂声与长鞭抽打的声音，邵培森看着那壮汉身影，不由得微微蹙眉，他之前早已经下过禁令，心想难道你这新来的汉子，竟然敢违抗自己的命令？

禁令的内容很简单，非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重伤这些小乞丐。因为这些小乞丐伤得连爬都不能，那么便无法乞讨。无法乞讨，那么自己还得养着他们，虽然说不过一碗稀饭的事，可这些也都是银子呀。

邵培森慢慢走近，那壮汉的声音也更加清晰了，果然是在咒骂，那长鞭也是啪啪作响———听着那些训话的内容，邵培森的脸上却是涌现出一抹笑容，便是连眉头都舒展开来了。

“你们都是当家的捡来的孤儿，是当家的一把屎一把尿喂你们长大的。”

“你们吃着我们的饭，却不用付钱，难道你们这些杂种就不感到愧疚吗？”

“哪怕你们是狗屎，也要发挥出价值。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的。”

“我再问一遍，那狗娘养的小东西到哪去了？”

长鞭抽打在地上，竟是带起无数泥土与污水，飞溅在那些小乞丐身上。而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些下乞丐依旧是没有开口。

神情越发恼怒的壮汉终于是脸色难看起来，他直接抓起一个年岁较大的孩童，将他拉到身前，他眼神满是凶狠，盯着那孩童咬牙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说给我听，我只会饿你们三天，不会伤害你们。”

那孩童约摸十三四岁，身上穿着衣衫实在不能称之为衣服，不知道是因为经年累月穿的缘故还是时常挨打的的原因，他上半身少了一只袖子，后背也是破了一大洞，连缝补都没有，他的裤管早已变成一条条的碎布条，偏生那张脸些许白净，倒显得眉眼分外清楚，脸颊上也不像其他小乞丐那般黑炭色。

“我不知道。”

丝毫没有被那壮汉的神情所惊吓，也没有被长鞭所震慑，这孩童身材虽小，可脸上的神情更外淡定，好像不仅不把那威胁放在眼中，眉眼间更是带着一份难以形容的崇高意味。他双手不曾抬起，手臂紧紧贴着身体，仿佛也做足了挨打的准备。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壮汉冷冷问道。

那孩童冷哼了一声，也不回答问题，以此表达自己的决心与态度。

下一刻，壮汉目露凶光，手中的长鞭倏然落下，只留下一阵阵的鞭打声音。

长鞭化作一条毒蛇，猛地抬头，迅速张开了巨口，一阵巨大的力量瞬间席卷孩童瘦小的身躯。

那孩童始终绷紧了身子，紧咬着牙关，隐隐只有一些几乎不可闻的闷哼声传出，还有长鞭阵阵的破风声传入众人耳中。

“够了。”

邵培森突然开口道，停止了那壮汉的惩罚行为，也算是救下了那孩童一命。

在其它人看来，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是不长。可在少年看来，这过程实在太过漫长，漫长得几乎要把他的勇气榨干，牙关都要被咬碎才终于结束。

孩童的拳头被握得紧紧的，他没有开口求饶，此时身子却是猛然颤抖，如筛糠一般，难以受控制。他看了那走过来的人一眼，神情微微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