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衣楼顶楼房间内,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缓步走到长桌旁,将手中泛黄的信笺慢慢放在檀木桌上,看着那倚靠在长椅中的青衣少年,恭敬说道:“主人已经全部打听清楚了,这便是他们的全部底细。“
本想将那方皓等人做鱼饵,没有想到短短一日之间,竟然引起了诸多波澜。孟怜衣回想起白天所听到的消息,想象着那些个被燕云渊打败而灰溜溜逃跑的铁羽堂众人,他忍不住地洒然一笑,心情也是忽然地欢畅了些许。
可大敌当前,容不得他多高兴。天鹏帮一旦收购了怜衣楼,那整个长安自东向西便连成一片,之后驱虎吞狼也是指日可待。可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南城的寒光盟和北城的沙河帮到今日起仍选择观望二字。
其实,站在岸上,观看水中的风景与鱼儿竞逐的波折,是一件惬意的事。而站在岸边,隔空观望两虎相争的猛烈搏击,也可称得上一件快意事。可如今自己怜衣楼与天鹏帮的争斗,被整个长安城的人收在眼底,孟怜衣又如何能尽兴得起来?
泛黄的信笺被他用小刀缓缓裁开,很快便露出里面的四张白纸。孟怜衣抽出那几张白纸,拿在手中细细观看起来。他的眉头不见丝毫情绪,直到看到最后一张,便是性情如他,一向被人称赞每逢大事有静气,却还是忍不住惊呼起来。
“怎么可能?”孟怜衣言语缓慢,却还是掩盖不住惊讶,遮不住眼神里的震惊。这一切实在太过难以置信。
“主人,发生了何事?”已是许久未曾见到孟怜衣这副表情,黑衣人也是好奇心大起,低声问道.
孟怜衣也不多话,将那几张洁白的信纸递了过去,他脑海中突然闪过那蓝色长袍下的少年身影,想起那少年一掌打飞怜衣楼护卫,又当着自己的面打了管事的脸面。这样一个鲁莽冲动的少年,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身份呢?主心骨不应该是那个名叫方皓的白衣少年吗?
“主人,这......”黑衣人拿着信封,只觉得喉咙被人捏住,说话都有些艰难。
一切只因信笺上所写的,太过骇人了一些。哪怕他自己也没发现,一向自诩身手不凡如他,那只拿着信笺的手也有些颤抖起来。
借着这股颤抖的劲头,那张纸也轻轻跳动了起来,好像一只蝴蝶翩翩地扇动了翅膀。白纸上所写,极为简单,仅仅只有六个字,赫然是:燕云渊不可查。
这信笺乃是出自天机门之手。正是那一门二楼当中的一门。江湖传言,天机门执掌天机,引领天下大势。门下所有的情报涵盖天下九州,无论是江湖秘闻还是宗门高手的轶事,都绝难逃过天机门的法眼。
事实上,要查到这四人的情报并不困难,当时黑衣人也不过费了六十两银子,便换来这几份情报。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手眼通天的天机门,就是这份出自天机门的情报,却闹出了个不可查的结论。
是天机门的能力不够?还是燕云渊此子的身份太过特殊?
几乎是数次眨眼的功夫,孟怜衣便有了自己的答案。因为曾几何时,他就尝试过到天机门去购买傅天鹏的所有情报信息。可惜那份情报的价钱太过昂贵,便是向来财大气粗的怜衣楼,也有些吃不消。后来,他也从天机门的那些人口中听说了自己情报的价格,可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不可查的说法。
“这份情报,可曾经过他人之手?”孟岭衣依旧不甘心,出言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