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把这念头暂时压在了心底。
又聊了一会儿,独孤陌忽然感觉不对,她撑着伞秀眉紧锁,“你们发现没,这院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对。”
吴理翻了个白眼,“废话,昨晚那九具刺客尸体都不见了。”
血水的话被几个时辰的大雨给冲刷掉了倒是正常,但尸体也不见了可不正常。
吴理之前一开门出来就发现了。
独孤陌惊了,“那你怎么不说?”
“咱们昨晚分析过,那些刺客八成是佛门派来的,既然是暗中刺杀,他们当然不想被人知道。”
吴理一指院门,“不信你去看看,我敢说外面官吏肯定换了一批,而且会当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
“我才不信......”
独孤陌嘟囔一句,迈步走向院门。
当院门打开之后,她才发现院外站着两个身披铠甲手持长戟的御林军。
见她开门,一名军士拦住去路,另一名军士很快找来一四夷馆小吏。
那小吏赔着笑脸拱手,“还请诸位见谅,暂且莫要外出才是。”
吴理这时也撑着伞走了过来,见状询问道:“昨日分明还能外出,为何今日不能?莫非你要与本皇子为难?”
那小吏苦笑告饶,“殿下有所不知,昨夜有佛寺走水,还有勋贵闹事,所以为了殿下安危,上峰才做此命令,还望殿下勿怪。”
“既如此,那也怪不得你们。”
吴理从怀里掏出百两银票递过去,“这是本皇子赏你们的,拿去吧。”
“是是!多谢殿下!多谢殿下!”那小吏喜笑颜开躬身接过银票。
他们不同于世家大族跟高官,可没那么多捞钱的地方,而建康做什么都贵,他们这些底层小吏也确实缺钱。
等院门关上,吴理三人回到屋内便开始复盘。
独孤陌道:“所以昨夜那些尸体是佛门处理掉的?你也说他们不想闹大嘛。”
“不是佛门。”吴理否认了这个说法,“昨夜同泰寺死伤惨重,他们可没工夫来善后。”
“那能是谁?”
“估计是陈伯的人吧,看来他们在建康渗透不小,甚至官场上也有他们的人。”吴理笑了,“如此也看得出来这南梁皇帝有多没用,自家都城被渗透成这样都不知道。”
独孤陌不解,“你怎知是他的人?”
“因为永仁。”
吴理手指点点桌面,独孤陌见状便替他斟了杯茶。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略带苦涩的甘甜浸润了喉咙。
“永仁本就是魔门三宗六道之一焚天宗的宗主,陈伯则是沥血道道主,他们十年前一齐逃出,互相之间怎可能没联系。”
早就说叫永仁的肯定是卧底了。
独孤陌恍然大悟,“咱们昨夜去找过永仁,当时让他帮忙分辨地图!之所以那陈伯会提前在弥勒殿下的地室内等咱们,就是永仁告诉他的!在咱们走后,永仁就马上联系他了!”
“对。”吴理打了个响指。
独孤陌凝眉,“他们...是想把咱们当棋子利用呐。”
吴理笑了,“有价值的才有被利用的价值,他利用咱们,咱们又何尝不是利用他。”
“全是歪理。”独孤陌撇嘴,“那你说说,他为什么要帮咱们善后?”
“因为马上咱们可能就要见皇帝了,他不想此时节外生枝。他要用我来吸引朝堂跟皇帝的注意力,好私下里推进他的造反计划。”
吴理看向打开着的屋门,目光直射院门,“很快,应该就会有人来找咱们了。”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敲门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