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还在哗啦啦的下着，没多久，道观外周灵轩的尸体吸引来了附近的野狗，这位邻居，用鼻子拱着少年单薄的身子，口中发出呜呜的悲鸣。

“轰——”

雷声依旧，电闪雷鸣之际，在那道观的房顶却是落下一漆黑的身影，陈素蓉看着这因自己而死的少年，神情却淡漠：“能为我而死，也算是你这等贱民的福分，放心，终有一日我会为你报仇的。”

言罢，眼看血液即将沾染上自己的鞋子，陈素蓉满脸嫌恶后退，仿佛这有多么的肮脏，在辨识了下方位后，并不久留，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没看到，那被掩埋在血水中的少年睁大着双眼，牙齿紧咬着嘴唇，心中那付诸生命和善意所得来的一丝骄傲，被她彻彻底底的粉碎。

他的嘴唇被咬出血，即便血水倒灌进入口鼻，他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后悔吗？

周灵轩可以明确的回答，后悔，他真的后悔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后悔药卖，他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死，可是只要没死，那么，死的就要是他们两人。

……

陈素蓉刚走没多远，心头一紧，不知为何，内心竟有些慌乱，此刻已经入夜，乌云盖顶，大雨倾盆，前方三米之内，都看不清人的长相。

她伤的很重，体内血气十不存一，更有宇文护的劲气摧残她的五脏，伤口处的草药只是最廉价的止血草，用处并不大。

此刻本应该找个地方休养，可那宇文护生性多疑，道观不是久留之地。

如今只能冒着雨尽快想办法出城，等着师父接引。

“汪汪汪！”

突然，几声狗叫打乱了她的思绪，陈素蓉皱着眉，前方一呲牙咧嘴的大黄狗拦住了她的去路。

“畜生找死。”

她眼中杀意盎然，被宇文护千里追杀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就连条野狗也敢拦自己的路？

宝剑出鞘，森森寒意萦绕。

哗啦啦！

雨水遮掩了她的视线，她没看到身后一黑影手持木棒，狠狠的抡圆，往她大腿处的伤口砸。

顿时，钻心的疼痛让她面罩下的脸瞬间扭曲成了麻花：“谁，是谁？”

陈素蓉倒地，可手中长剑朝身后横扫，周灵轩神色冰冷，早已提前后退：“你的命，我给的，现在我要收回去。”

少年右手已断，凭左手的力气，这一棍最多只能做到这一步。

“你是刚刚那个贱民？不可能，我亲眼看见宇文护的长枪刺到了你，你为什么还活着。”

陈素蓉心神大乱，她以为自己见了鬼，手中长剑都松了三分，可就在她和周灵轩对话之际，却忘了那半人高的大黄狗。

“啊呜~汪！”

大黄狗亮出獠牙，从其身后猛扑过去，朝着她的肩膀狠咬，这下子陈素蓉持剑的手彻底稳不住，当啷一声，宝剑落地。

“死畜生，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