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说话丝毫不顾忌旁人打量,一心只想着自己今日被人比下去了。
向来跟她不对付的李大妈看不过眼帮忙搭腔:“我说张寡妇,你那张破嘴怎么满嘴喷粪?我看你是嫉妒人家菇娘比你年轻貌美”!
张寡妇早年没了男人养出个争强好胜的“毛病”,平日说话更是没个把门儿,见她男人也不帮腔心里很是得意,嘴上却不打算轻饶。
“哎呦喂!你这么向着她,该不会是把人当儿媳了吧”?
“你看我,我都差点儿忘了,你还有俩儿子打着光棍儿呢~,这不,买一赠一的买卖可真是划算呢~”。
被她点了姓儿的丁保根老脸一红,逃似的窜了。
他长相中等又有把子力气,就亏在这张嘴上,性子闷的八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不然早就讨到媳妇儿了。
“你,你下流”。
弟弟丁保良也才十六七岁不是不懂人事儿的年纪。
正青春的时候,听她这么一说脸更红了,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囫囵话儿来。
“我抽你丫的,你个贱货”,李大妈见儿子受了欺负上去就直接开撕,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她骂不过,可还是打得过的。单从气势上就压倒了张寡妇,武力值,看身板就知道亏不了。
张寡妇一败涂地吃了几个嘴巴子,衣裳,头发被扯的乱糟糟的,附近村民都只顾着看热闹,就连平日跟她要好的村长也置身事外。
白璃被吵的直皱眉,朝着身边人吩咐:“劳烦请门外闹事儿的离开”。
“是”!项余平领命立刻去办。
一看到当兵的出来,骑在寡妇身上的李大妈终于停了手,一旁的吃瓜群众也都站得老远,生怕惹了麻烦。
这时有人匆匆赶来,一路小跑,步伐整齐。是丁忠生前的几个好友。
察觉到此,白璃带着丁桂出去认人,这也是礼数。
今日她穿了套中式长衫,素白的棉麻配着粗长的麻花辫子,乍一看来很是质朴,倒真有些山野村姑的错觉。
街上人多眼杂,大家都没有直呼其名只是简单打个招呼一同进院儿。
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七嘴八舌的胡编乱造,这次门口有人守着他们只敢退回巷口低声议论。
丁奇:“哎,奇怪,这些人怎么会对她这么客气啊”?
“这还用问,肯定是看在老丁的面子啊”,丁朋对此很是不屑,早晚有一天他也要穿上这身衣裳抖抖威风。
丁珍:“那她真是老丁家儿媳妇儿?这么说那哑巴是她儿子啊!可真年轻啊”。
“你们说,以前怎么不见她回来?这一回来老丁就死了,她该不会是要谋财害命吧”?丁乙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不禁打了个寒蝉。
丁香拧眉深思:“看人那打扮,气质也不像是个缺钱的主儿~不至于吧”。
“看你这话说的,这年头儿谁还嫌钱烫手是怎么的”?赵幺撇了撇嘴,她就不信谁还能视金钱如粪土。
“谁知道呢!反正我觉得这钱肯定是落她一个人儿手里了”!
说这话的,是丁集的丈夫,不得不说一个被窝真睡不出两样子人。
“听说这一院子的东西都是她买的,啧啧啧,那得多少钱呐”!
村口老赵媳妇对着街上的花圈砸吧嘴,这排场生来还头一回,那可真叫一个羡慕啊。
丁珍从兜里掏了一把瓜子,跟她唠起了闲嗑:“这怎么着也有安葬费什么的吧!买这些绰绰有余了都”。
“那照你这么说,赔的钱都叫她给拿去了?那可真没良心,别是出去贴了野男人”。
老赵媳妇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不出一里地谁家放个屁她转眼都能知道。
丁奇表情分裂,眼红嫉妒:“照她这么大手大脚的花,够她几天的?这可是她男人的血汗钱啊”!
“不会吧!我看着那女的挺好的,前前后后都是她在张罗,不像是你们说的那样啊”!
丁香始终保持中立,她读过书有自己的思想:“我觉得她不是丁伯伯的儿媳妇儿”。
丁珍嗑的着急一把塞进嘴里:“等事情了了,她要是把那孩子带走那就是他妈,要没带就不是呗,搁这儿瞎猜什么”?
“她要不是,她干嘛花那么多钱买这些东西”!赵香翻了个白眼儿说话阴阳怪气,趁机摸了几颗瓜子塞牙缝儿。
“这人都死了这谁知道呢!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儿,礼都随了,一会儿等吃席”。
他们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到被人全程录下。
按照流程安葬完毕后,白璃让人把丁桂送去特殊学校寄宿并随行治疗。
孩子是无辜的。
临行前,严正捐赠了一部新手机,方便几人日后联系。
丁桂抱着手机盒一脸茫然,白璃半蹲着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安慰,悉心交代过后,挥手送别。
夕阳下尽显温柔本色。
这一幕落在严正眼里,特意用相机录制下来,通过短暂接触,他觉得这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高冷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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