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晚上,黎黎和室友朱玉出去买点吃的。张鱼起身去上厕所,透过窗户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了黎黎的身影,一瞬间愣住了,这是第一次在城里见到她。
“飞,我现在有点急事,以后再聊。”
张鱼头脑一热,没来得及思考,也没来得及等小飞回答,就急急忙忙从奶茶吧的二楼冲下去。
奶茶吧一楼是玻璃门,完全透明,贴了一张很小的“推”在门把手那里,张鱼太过激太用力“啪~”门倒下了,玻璃门瞬间粉碎,张鱼的手上全是伤,他的手心瞬间鲜血直流。小飞听到动静也冲了下来,店主也吓傻了,鉴于张鱼有伤,一把抓住小飞要求赔付。
张鱼又是个学生,还受着伤,最后张鱼说“飞,先给他,是我欠的,我会想办法还给你”。小飞虽然心里一百个并不愿意,最终还是从自己上班一年多辛苦存的几千块钱里拿出了两千还赔给店家。
这时候黎黎们早就已经走远得看不到身影了。
“出租车,出租车”张鱼的朋友紧张向出租车招手。
“师傅,去一中”张鱼有气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你疯了吧,去一中干嘛?去医院啊”小飞表示不解。
张鱼最终还是没拗过小飞,司机听了他们的谈话,额头上豆子般大小的汗珠止不住地向下流,神情呆滞,不知所云也没多问,便载着他们去了医院。
那是一个夜晚,一个不是很平凡的夜晚,载着受伤的张鱼的这辆出租车在这座县城里面孤独地行驶着。
小飞看到了他那个样子,搂着张鱼的肩膀。
“不是,到底咋回事啊哥们?”自从上了车,小飞就一直问这句话。
“我看到她了”张鱼强忍着疼痛答道。
“你这怎么伤成这样?快送进急救室,马上进行伤口处理”医生看到这幅场景,领着张鱼往一间外伤处理间走去。
张鱼的手掌心被缝了三层,医用针插进去又伸出来在张鱼的手掌心上进出自如,像是在医治一颗破败不堪的洋葱一样。
张鱼眉头紧锁,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疼痛渗入了他身上的每一处毛细血管,他的脸上不知不觉中下起了雨,那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因为受伤而流泪。
和其他男人一样,他觉得流泪这个行为是一种懦弱的的表现,从眼睛里流出来的液体不是泪水而是尊严。
但是那一次他没能忍受住这种钻心的折磨,他的泪珠和载他们的出租车司机的汗珠一般大,尊重着万有引力这个规律,他的视线模糊得越来越严重直到眼前的一切全部浸泡在一片汪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