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依看着程渔天真的样子，就想起一个人，但那个人，已经消失了，那个人，已经没有了童真，她的眼里只剩柴米油盐，那个人，她已经忘记了曾经的梦想，除了努力赚钱之外，她似乎已经没有别的目标了...想着想着，程依依眼眶，隐隐间冒出少许的泪水。

她缓缓抬头，试图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程渔忽然感觉气氛有些奇妙呢，就看到姐姐在看着车天窗，很好看吗？不知道呢，程渔也跟着抬头看了起来。

察觉到程渔的小动作，程依依伤感的心情，瞬间也化为了虚无，转接而来是笑意，她似乎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四处看了看，在车的后视镜恍然间，对视上了。司机仍然装作淡然，像是正常行驶般看后视镜，继续行驶来了。

程渔睡着了，睡在了姐姐的腿上，这是她今天睡着最舒适的一觉，程依依看着程渔无忧无虑地入睡的样子，眼里不自觉间又湿润了。

程依依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自己似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落泪了。

那一年，自己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自己好高兴的，正要把这件喜事告诉父母，却没想到那份人人求而不得的录取通知书被撕烂了，真的就这样被撕烂了，还美名其曰，女孩子读书没什么用！要把这钱留给两个弟弟读书，就逼着她去技校学门手艺出去打工赚钱。

自己本想着抗争到底，却被告知，只要她敢去上高中，就不要她这个女儿了，生活费也不给她了，还说只有她去上技校，才会供钱给她继续读几年，那时候，她啥也不懂，就这样子，被父母诓骗去读了技校，后来，她说想读专科，却被告知做梦。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有助学贷这个东西，也许那时候要是知道的话，也许自己能够摆脱他们的控制......

可惜这一切，已无法挽回，自己现在就想着赶紧把这些年来他们花在自己身上的钱通通还给他们，就赶紧离开这个家，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地狱吧，离开这个地狱......

程依依看着车窗外的场景，在慢慢地变着熟悉了，她想起了家，可是，她想象的家，没有人，只有熟悉的小路，破旧的小房间。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模糊了车窗，她看不清窗外的场景了，留给她的，只有阵阵孤寂。

她想起了在大巴车窗外看到的一幕，一个小女孩，跟他爸爸的告别方式，是拥抱。程依依偷偷摸了摸程渔的小脑袋，轻轻地说着，真羡慕你有那么好的家人。

程渔醒了，揉了揉眼睛，看着模糊的窗外场景，说：“我们好像快到家了。”

程依依惊奇地问，“小鱼鱼，你能看到窗外的场景？”

程渔摇了摇头，“看不到呢，但我感觉外面的风景，好熟悉啊！”

程依依听完后，莞尔一笑，又撸了撸程渔的小脑袋，怕是这一别，以后可能就摸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