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风初起春风不再温柔,带着一丝刺骨的凉意,吹过青石铺就的街道,卷起尘土与落叶。曹府的大门紧闭,仿佛连这春日的暖阳也不愿让进半步。院内,桃花已落尽,只剩枝头孤零零的几朵,在风中颤抖。
曹林玉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那棵她曾与母亲一同种下的桃树,心中涌上一阵酸楚。这院子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只剩下寂静和哀愁。她的面容因忧伤而日渐消瘦,眼中的光芒似乎也随之消散。
“小姐,您已经好几日未曾好好进食了。”嬷嬷李氏轻声劝道,她是曹府中的老仆人,对曹林玉自幼照顾有加,如今见她如此消沉,心中无比担忧。
曹林玉轻轻摇头,声音微弱:“嬷嬷,我实在是没有胃口。”
李氏叹了口气,她知道小姐心中的苦楚,却也无法为她分担。她只能尽自己所能,为小姐熬些补品,希望能让她的身体有所好转。这几日,曹林玉的咳疾愈发严重,每当夜深人静时,咳嗽声便在空荡的房中回响,显得尤为凄凉。李氏听在耳里,急在心里,却又无能为力。
“小姐,您若是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李氏忍不住再次劝说。
曹林玉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是如此苍白无力:“嬷嬷,我知道您的好意,但我…我真的无法忘记母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是曹府的管家,王叔。他是一位中年男子,面容严肃,但对曹林玉一直十分关心。“小姐,外头有位郎中求见,说是能治小姐的咳疾。”王叔恭敬地禀报。
曹林玉微微一怔,随即苦笑:“又是那些江湖郎中,怕是看中了我们家的钱财。
李氏忙道:“小姐,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万一真有办法…”
曹林玉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或许,这也是一线希望吧。
郎中进来后,仔细为曹林玉诊脉,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片刻后,他开口道:“小姐的咳疾并非寻常,乃是忧思过度所致。药石固然重要,但更需心病还需心药医。”
曹林玉闻言,心中一震。她知道郎中所言非虚,自己的病,确实是因为心中无法释怀所致。
郎中留下药方后便告辞离去,李氏急忙去准备药材。曹林玉则独自留在房中,望着窗外的桃花树出神。
她知道,若想真正痊愈,必须走出这片阴霾,找回内心的阳光。但那失去的温暖,又该从何处寻回?
旧梦难寻春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曹府的庭院里,却无法驱散那份沉甸甸的阴霾。曹林玉坐在窗前,手中的书卷已翻至发黄,她的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林玉,你已数月未踏进学堂,难道真想荒废了这些年的努力?”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来人是她的父亲,只见父亲短短几个月也沧桑了不少。
“父亲,我…”曹林玉忍不住掩面哭泣。
“林玉,你外祖母从京城寄来了一封信。”曹正民,目光柔和的看着女儿,缓缓开口道。
“外祖母说,她在京城担心我无暇兼顾你的教育,想接你去她膝下亲教。”曹正民和语气平和,但眼中难掩担忧。
曹林玉愣住了,她的小手紧紧抓着衣摆,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绪。她从未离开过这个充满温暖回忆的家,她也不放心身体不佳的父亲,离他而去。去到那遥远而陌生的京城,对她来说既是冒险也是挑战。
“父亲,我……我不想离开你。我想留下来照顾您。”曹林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儿,为父无碍。你是女子,要接受教育,将来方好找个好人家。你外祖母定会为你留意的。而且外祖母很是坚定要求,你切勿驳了她一番心意。”
“女儿听父亲安排。”曹林玉不敢违了父亲的安排,只好做允。
晨雾轻抚着盐使家的每一寸土地,仿佛在为即将离去的旅人披上一层温柔的纱衣。林玉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目光穿过斑驳的门扉,停留在那片熟悉的竹林上。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似乎在诉说着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