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盐使忙回头看时,不是别人,乃是夫人闺蜜胞弟张如桂,步入中年,身材微胖,面带笑容,眼神却透着精明。身着大红锦绣丝绸长袍,腰间束以浮夸的大金带,饰着玉环,宽大的袖口,金丝镶边的领口,头戴镶着宝玉的软幞头。他本系龙远镖局一名普通镖师,因为胞姐嫁与苏州首富贾大老板,摇身一变成了龙远镖局镖头,很是威风。
张如桂连忙迎上前,满脸推笑地说:“我的亲家大人好,我最近替贵千金未来岳父大人运输一笔瓷器并同一批盐到杭州去,本是顺带捎带的,可是城门口的官大人说是需要您的放行条,还请大人帮忙啊”
曹盐使心里惊讶,露出鄙夷的神色,摆了摆手,表示还有公务在身,不能耽搁。曹盐使负责监管盐道的安全与秩序,断不能随意放行。但是自家小女未来姻亲也是不能如此决绝,只能借托溜走。
张如桂点头哈腰,转身离开,心中却在暗自计划如何讨好这位盐使。他知道,他这次押送的盐不仅数量庞大,而且质量上乘,若能顺利通过曹盐使的检查,定能大赚一笔。两手不自觉的搓一搓,
“好久没去探望姐姐了,过来给我备上我上次从西北带回来的狐白袭。我们去贾宅。”
张如桂坐上马车,车夫策马往贾宅而去。
贾宅是苏州首富贾大老板的府邸,坐落于苏州的心脏地带。贾府门楼高耸,两旁石狮威武庄严,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气派。张如桂轻轻敲打着铜环,立刻来了仆人开门,随即走进那两个雕花大门进了庭院,两个小厮端着礼盒,紧跟其后。巨大的庭院里,青石板铺地,每块石板都打磨得能照出人影,光可鉴人。一侧是精心设计的园林,小桥流水,假山奇山,还有精心修剪的盆景,每一株都价值连城,足以让普通人家倾家荡产。
正厅更是不得了,高梁大柱,雕刻着飞龙在天。全紫檀木的家具,上面的图腾还镶嵌着翡翠和象牙,摸上去光滑细腻,坐上去软硬适中。墙上挂着名家画作,每一幅都价值不菲,不可多得。
“张公子随老奴来,夫人在后花园赏花。”张如桂步履轻快地跟着老奴,穿过雕梁画栋的走廊来到姐姐跟前。
“姐姐,别来无恙啊!”张如桂拱手行礼,脸上堆满了笑容。并立刻供上华丽的狐白袭。
“如弟,多日不见,怎么今日想起来看姐姐了?还给我带上这么贵重的好东西。莫非有求于我,直说便可。”
“我的好姐姐,我是想你啦!昨日路过北街的曹盐使宅邸,方想起这是姐姐未来媳妇的宅邸。”
“你这让我想起我那张姐姐来了,许久未见她了,听说她最近身体稍有不适,便不上门打扰。”贾大夫人陷入思念,忽又转头看向胞弟。
“你这会提起我那张姐姐家作甚?”话音未落,只见一小厮急匆匆跑来。
“夫人,不好啦!”
夫人怒斥道“何事如此慌张,这里没有外人,你说便是。”
“夫人,公子在外惹了事,跟一个叫张一惊的女子有了一子。公子怕传到老爷跟前,一直不理会该外室女子,殊不知该女子为了襁褓之子的名誉。闹上了衙门。这下老爷也知道了,正在祠堂家法伺候公子。”
“快传老太太去祠堂,说是老爷家法公子,公子活不了啦!”贾夫人神色匆匆的赶往祠堂。一旁的张如桂听到自己小妾的表妹得逞生子,甚是暗喜,但又嘀咕道,这不是时候呀。
但是又不敢声张,急忙退了下去。
张如桂从贾府出来,立刻奔往小妾妖妖的别院。一进门一个身材丰腴女子,脸蛋像刚剥皮的荔枝一样水嫩光滑,鼻子像用鹅脂凝成一般,着微露雪胸的弧领式窄袖上衣,细条红绿间裙。娇盼温柔娇滴滴地说了句:“官人回来啦,事成如何?”
张如桂垂头丧气地将她表妹怀孕这件事告诉了妖妖。
“她这不是胡闹吗?我们不是叫她勾搭着小公子贾思文,没让她此时怀孕,贾思文现年纪尚小,贾家尚未他做主,她此刻怀孕,贾家人只会当个外室养的,断不会给她入门。真是个傻胚子。还天大的胆子告上衙门,弄得人尽皆知,关键此刻她坏我大事。”
妖妖听后,温柔地安抚他说:“哥哥,这如何坏事啦?他们和盐使家指腹为婚,这事板上钉钉,岂能随意破坏。表妹不过就是一个妾室,到时候我们利用她谋取贾府好处,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