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师兄我今年三十有二,也算在这人间走了一遭,能有这建树,也不算死得太冤。
我出生寒门,本就是个无望了此余生之人,不料那日,在翠湖边撞见这林相府小姐,她意要投湖自尽,我便出手救了她,没曾想过,却因此改变了我的后生......
随着默默的将这封血书看完。
也才终于明白了岳师兄,为何执意要来这乾元王都。
他只是想见昔日的爱人,最后一面。
但回来后,却不曾想那山中无日月,这林家小姐早已嫁做他人妇,岳师兄也万念俱灰,作为一个将死之人,他不想再打扰她.....
可岳师兄至此,灵力已然耗尽,大限将至,早已没了力气再走。
最后,只好无奈的踏进这林府后院的一处小禅房,用他最后的生命,留下了那四句绝笔.......
而这血书字迹歪歪斜斜,越到后面,更是不成字形。
恐怕在写时,人便已经有些恍惚了。
“呼——”
王殊大呼一口气,看着血书时,呼吸似乎有些停滞。
这会儿眼前,也有些模糊。
抬手揉了揉眼睛,两滴逗大的泪珠,滴在了血书上,渐渐如血渍融入……
王殊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流泪了!
多久了.......
自打逃出王府的那晚,便发誓不再流一滴泪。
混迹江湖时,无论见到多么悲凉的人,多么令人同情的事,都从未曾流过一滴泪。
这是王殊对母亲的承诺。
但不料今天,见着岳风这血书,却情不自禁的落了泪。
这一刻,王殊明白,自己这么多年,并不是真断了人情,而是因为他人之事,与自无关罢了。
我自认为与岳师兄,并无太多交集,可殊不知,这交集……
从打你我二人上山那一天,就开始了!
物是人非,憾无悔。
不似人间,过路人。
是啊,岳师兄.....
谁都不想留下遗憾,只做个过路人,可这世间,许多人许多事,可哪有什么后悔药啊……
都说人: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
可这天命真能可知?
“岳师兄你这笔帐,师弟我一定替你记下......”
时间仿佛一晃而过,直到听见墨鼠的再次传音,王殊才缓了缓神。
阳光已经投了些进来。
时辰不早了。
抹了把眼睛后,王殊默默的低头,将岳师兄的所有遗物,一件一件的收好在了储物袋。
出了门,与墨鼠汇合。
“老弟,这都半个时辰了,你也.....太能拖了。”
“抱歉,抱歉。”
听着抱怨,王殊笑着抱以歉意道,脸上也已经看不出一丝情感上的难过。
见此,本有些操心的墨鼠,内心也是松了口气。
“走吧走吧,回去交差。”
“等等,墨鼠兄!”
“还有啥事儿?”
墨鼠刚准备抬脚,便被叫住,当即疑惑的回头问道。
“墨鼠兄,不知弟弟我能否请得动你,我想请你,跟我回一趟乾元仙山。”
“什么?!!”
这话,直接将墨鼠“干开了锅”,可正准备发飙,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些嬉笑声。
不想被人发现的墨鼠,只好将那股火气先塞了回去,好似牙痒痒的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先走。”
“好!”
两人都不想在这儿节外生枝,一前一后几个纵身后,便消失在了院子中。
这林相府的后院,也好似从来就没有人来过一样......
出城的路上
同样是墨鼠领路。
“我说你,这人都到手了,干嘛还非要浪费时间,去那狗屁破仙山?”
跑着跑着,墨鼠突然回头问了嘴。
刚刚的火气没发出来,这会儿冷静了,又不想发了,墨鼠索性就觉着,好好问一问,最好是能打消王殊的这个念头。
但没曾想,这等来的......
竟是一个不容他拒绝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