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鸽子的那天晚上停云在外面坐了一宿,她反复地想着该怎么办,她脑海里也一直闪烁着她在地下看到的画面,无法抹去。
是时候该了结这一切了。
停云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能让四月谷不再做害人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完成自己心中的使命。
可现在她心中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救桥苍,救地下困住的那些人。
没有同伴,没有计划,她独自走向了黑暗。
天亮后,她又割了自己的手腕,放了一罐血,她把血倒进了四月谷高层专用的水井中。
四月谷专用的水井是山上下来的泉水,十分甘甜,而给他们这些奴役的人喝的是他们用过的水,或者是其它河流的脏水。
这也给了停云机会,这样就不会伤害无辜了。
之后她又扮作送饭的仆人,跟着管事的进入地下。那自然饭菜中也放了血,虽然是稀释的,但毒性也非常强。
其实她本来没想这么快去地下的,她想等毒药起作用再去,可是她看见旁医和孙聪下去了,还带着骆明重。她就知道地下有大动作,所以她必须下去。
下去后,她看见他们在试药,抓着年龄不同的人强迫他们喝下去。
停云是知道那种滋味的,苦涩的药自己就到了喉管,有些顺着气管流下去,呛得十分难受,喉咙火辣辣地疼。
可这药比停云喝的更毒。喝下去后就口吐白沫,口齿不清。像是疯了一样。停云不敢再看,就别过头去,强迫自己不看。
来到毒医旁边,给他们摆好食物,等着他们吃完,然后收盘,这期间,停云一直站在后面,头压得很低,但耳朵一直听着他们的讲话。
“五月五快到了,该把没用的人杀了,不然到时候暴露了。”
“今年的会,十分重要,不可出半点纰漏。”
停云听着旁医说。
他们要杀人了,把这牢中那些苟延残喘的人都杀了。可那是一条条人命啊!
停云现在心中急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脚旁边那些喝了药的人还在苦苦呻吟。这些压得停云喘不过气。
突然在吃饭的毒医开始大笑,捧着那碗饭,像是找到了宝贝。
他发现了碗中的毒药,并让其它的毒医别吃了,那是他珍贵的研究品。
在旁边议事的旁医被吸引过来,想问清楚,刚走到就有人来报说,无故死了很多侍卫。刚说完,地下的一些侍卫也倒了下去。
旁医这会儿才知道,有人给他们下毒了,而且这毒还不是一般的毒,是他们毒医团队做梦都想制出来的毒。
正是守卫不严备的时候,停云见旁医来观察饭菜,就一不做二不休地拔下头上的簪子向旁医扑去。
幸好旁医瘦弱,再加上他没有防备,停云就轻易地将簪子抵到了他脖子上。
“别过来,不然你们的谷主就会去给那些倒下的侍卫陪葬。”停云虽有些紧张,但这句话说得是十分有底气,缓缓道来,给足他们反应的时间。
孙聪已经猜到停云是谁,没说什么,慢慢后退,但与旁医使了个眼色。
“把这些人都放了,还有上面的那些奴仆。”
停云率先说出自己的条件。
“把他们都放了,四月谷岂不是空了,你说是不是啊,骆槐序。”
孙聪直接叫出停云的名字,一下子转移了焦点,这些人不顾自己的死活,就开始讨论停云的身份,指指点点,吵吵闹闹的。
自然惊讶的还有骆明重,他一下子就不疯了,跑过来看着停云,知道是剪花那个小姑娘后,就哭了起来,可一会儿又冲着他们笑,像是在说:“她还活着,我没有害死她。”
“小丫头还活着呢。”
停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她暗自和旁医较着劲。
他虽没说话,可是沉默,冷静的样子让停云更害怕。
“你们干什么啊?这是槐序丫头,快放下刀,她才是四月谷的主人,你们得听她的。”骆明重见现在这剑拔弩张的局势,想要劝说。
可是四月谷今时不同往日,早已不听他的话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四月谷再也不姓骆了。”
孙聪说完,不顾旁医的死后,拿着一把刀向停云刺去。
停云反应还是比这个胖子快的,轻巧地躲过了,可因躲避,没缓着劲,将簪子插进了旁医脖子里,虽然不深,但一直流着血。
“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旁医发怒了,不顾插在脖子里的簪子就开始反抗,剩余的侍卫也反应过来了,再不上他们真就要掉脑袋了。
一个女子,又怎么抵得过他们。
停云最终还是被捕了。
只不过她把她的夙愿告诉了骆明重,要他帮忙完成,不然就不会放过他。
骆明重又疯了,说着些,听不懂的话,看着停云被他们架着。
旁医的脖子因为挣扎,划了一条很长的口子,鲜血流在他的白衣服上,触目惊心且诡异可怕。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停云,然后拍拍停云的脸。
“你想翻天,那我怎么办啊?”
“你就应该去死。”停云仇恨地看着他,他这副样子,和疯子也没什么区别。
“骆槐序,你怎么不念旧情呢,我可是与你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呢。”
“念什么,念你每天来放我的血吗?”
旁医有段时间帮骆明重取血,他每次会专门把口子割得很大,还专门割没长好的地方。把停云像玩偶一样把弄。
“骆槐序,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旁医说完大笑起来,脖子上的伤口也因剧烈运动,淌出更多血,溅到了停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