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月谷。
停云今日很早就醒了。
本来也没睡着,昏昏沉沉的,现在彻底清醒了。
停云现在很紧张,在这里,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否则就会粉身碎骨。
她看着周围,企图找些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苍苍身上。
苍苍还在熟睡,被她娘抱着,睡得十分香甜。
她娘没有在苍苍面前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只是哄着苍苍,说,她们要在这里住很久,等着爹爹来接他们。
苍苍也就信了,有她娘在身边,在陌生的环境,她也就不害怕。
她觉得这里挺好的,有山有水,还有人陪她玩,吃食也比家里好。
他们昨日吃下去的毒药还没有发作,管事的人说,若是听话,就不会发作,被绑来的人,将信将疑,但也不敢反抗,只能小声抱怨自己命苦。
令停云十分意外的,有些人是愿意来的,他们听了昨天管事的话后,精神大振,感觉想要在这里闯出一番天地。
停云现在心情非常的复杂,她总有一种不忍心的感觉,但不知是不忍心什么,希望这感觉不要坏她的事情。
在自己的小床上躺了许久,见大家都快要醒了,停云就起来了。
率先去洗漱,打理好自己,等待领事的来带她去看她负责的地方,也同停云讲些修剪的技巧。
这些活,停云是信手拈来的,但她还是没说什么,细心地听领事的讲,只是偶尔观察着周围,默记住这些位置。
这领事的是个中年妇女,脸色蜡黄,说话中气不足,应该有哮喘之症,再加上怪异的声音,应该是中了毒,喝药把嗓子弄伤了,看来又是一个四月谷忠心的傀儡。
她见停云如此乖巧,不吵不闹,心中满意得很,但又想挑些毛病,让停云难受一阵。她在心中盘算着,之后就让停云去干活了。
停云在这里不叫停云,他们是按照房间的床位,加上自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停云现在叫四云。也省得停云再想什么其它的名字。
也是碰巧,停云的床位就是四号,哎,又与这四月谷挂钩了。
停云这短短二十五载已经换了好多名字了。
从最开始的四月,槐序,再到停云,最后的四云,这些名字她最喜欢的是槐序,可是,她早就没有勇气再使用这个名字了。
这个名字带着美好的祝愿也带着无尽的诅咒,但她已经不敢再轻易冠之了。
收拾好思绪,停云就开始干活,先是由领路的领停云到各房间去,一路上,那领事高高在上地与停云说着各个房间主人的秉性,又或威胁或逼迫地让停云,多做事,少说话。
四月谷的房间大多连在一起,中间的路也修葺得比较短,只是这走廊上的装潢非常华丽,如同宫殿一般。更别说这院子里种这的各种奇花异草,个个都是十顶十的珍贵药材,千金难求。
这位四月谷的新谷主:旁医,虽说是视百姓如蝼蚁,却对这花花草草爱惜得很,听说以前有位花奴,只因手抖折了枝刚开的兰花,就被旁医下令毒死,扔到了荒山上喂狼。
停云已到了地方,听了些讲解后,就开始动手修剪。
其实他们这职位有很多人,但今天只让停云来这处。
停云见到要修剪的东西,就知是如何了。
这是一株毒草,虽学名为草实则是课一尺高的树。
树上长满了硬刺,但又挂满了红色的果实。
叶子呈椭圆形,小小的,颜色也不是翠绿色,反而像是在绿叶上涂了层霜,看着清冷,怪异。
这树,碰不得血,不然就会萎缩枯死。
但又需仔细修剪硬刺,防止把果实扎破,破坏药效。
而且,这果实有毒,不可碰其汁水,否者,七天内就会暴毙而亡。
这毒草是个难伺候的家伙,但停云不怕被毒,只要小心自己不被扎就是了。
停云想了会,就开始拿起剪刀,开始修剪。
这树她小时候是见过的,不过那时还只是拇指大小,看来这十几年间长大了,这让停云不禁想知道这毒草有什么作用。
看其它花奴的害怕程度,应该有很多人都死于这颗草下。这草怕是对四月谷有大用处。
正想着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停云以为是其它的下人来看她是否偷懒,就没往后看,一直注意着手中的活。
停云也爱侍弄花草,做起这些事来,十分专注。
这点应该是遗传了她的父亲。
“何人敢来侍奉我这宝贝心肝?”
熟悉但又不熟悉地声音从背后传来,停云连忙放下手中的剪刀,行礼。
“奴是新来的花奴四云,今日被分配到这为主人修剪花草,不知有何冲撞了主人?”
停云跪在地上,磕头,然后战战兢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