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正在做着饭,李莲花觉得过意不去,想来帮她,但进去得不巧。
停云刚好在倒滚烫的开水,李莲花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把停云吓着了,手一晃,倒在了自己手臂上。
滚烫的开水撕咬着停云的皮肤,原本就很狰狞的皮肤上起了很多豆大的水泡,里面充斥着液体,仿佛下一秒就要喷涌而出。
停云自己没感觉到疼痛,反而是在心里担心自己手臂上的疤痕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就连忙说自己没事。
李莲花不知自己进来,犯了这么大错,有点慌神,看见停云隐忍的表情,更是觉得对不住,连忙问,有没有事,然后,也来不及经过停云的同意就轻轻拿起停云的手,不浸湿了的衣袖卷上去,防止二次破坏伤口。
李莲花初步查看了下,温柔地给停云吹吹,让她去屋外的接水处冲冲,灭灭热气。
若是其它地方,停云定会因李莲花如此温柔地关心自己而感动可偏偏是手臂,她现在心里已经想不了其它的,只想着怎么向他们唐塞过去自己的疤痕。
毕竟不是几条那么简单,而是整个手臂没有几处好肉,全是布满了弯弯曲曲的疤痕,有些疤痕连在一起了,像几只大虫一样,让人看着心生寒意。
这完全不像二十五岁的女子该有的手啊!
这也是停云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把衣袖挽起来的缘故。
之前刚来这里时,她下山去卖菜,不经意间卷起了袖子,刚好被路过的孩童看见,把他们吓哭了,指着停云说她是怪物,当时停云只好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灰溜溜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像小偷一样,畏罪潜逃。
之后,她就会用丝带把袖子绑起来,不让它轻易滑落。可每每到夏天,疤痕就会发炎,奇痒难耐,每次停云都止不住地想挠,最后又添新伤口,这样反复叠加,她的手臂也就变成了现在恐怖的模样。
也不怪小孩子会哭,连停云自己看了这么多年,每每睡觉时不经意间看见也会害怕,然后就会做那些可怕的梦,一直折磨她到天亮。
李莲花自是不知道,停云心里在想什么,只见她表情呆滞,仿佛感觉不到疼。
但李莲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把在一旁的阿飞都惊扰了过来。
阿飞还以为李莲花出什么事了,连忙跑过来,结果过来看见李莲花捏着一只不堪入目的手臂,正在冲水。
阿飞警觉了起来,他原本以为停云就是一个住在山野的普通姑娘,可现在看来,她绝对不简单,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阿飞想知道恐怕很难,因为,李莲花肯定也会想到阿飞想到的这些,而且他肯定早就知道,但他丝毫不受其影响,说明,他不在意,更多的是,他也不想知道,那既然停云不想说,他也就不想去调查那么多。
就想他们有很多事瞒着停云,停云肯定也会怀疑他们是谁,为何会带着这么重的伤回来。
但是她没有问李莲花,也没有任何的怀疑,显然她也不在意这些,这些往事,背景对于现在来说都不重要了,不管以前是谁,现在也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生活在着小山村,不需要考虑太多东西。
这也许也是最高的一种境界,看山还是山。
看山不是山的日子李莲花已经过够了,也不想再过了,所以保持一份简单,也挺好的。
阿飞又默默地退出来,看着他们两个自己处理,现在他觉得自几有点多余,有点不知所措了,只期望小宝快点回来,自己也好有个说话的对象,小宝虽然人幼稚些,爱和他争论些无聊的话题,但总比他自己一个人闷着要好些。
终于李莲花觉得水冲得差不多,皮肤也不怎么红的时候,他开口对停云说:“莲花楼里有莲花清热贴,我去给你拿些过来,你且先坐着,平复一下。”
停云木奈地点点头,然后看着他离开。
她其实一直在等李莲花问自己手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没有,他只是一直紧张着自己的烫伤,仿佛看见其它的,停云又一次被他震惊到,不知该开口说什么,索性没有开口,就一直看着李莲花。
其实他微皱着眉头,还挺好看的,不似之前一副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样子,现在别有一种英雄气的样子。
李莲花拿来药贴,仔细地给停云敷上,紧绷的弦才慢慢松下来。
“真是对不住,停云,我是想帮你的,不成想害得你遭如此罪,这可能要好几天才好的。”
“没事的,李先生,不必自责,是我自己没拿稳的,还害得你忙活了这大半天,你才刚醒,该好好休息才是。”停云见李莲花如此愧疚,开口宽慰他。
“只是我没法做饭了,还得劳烦你们了。”
停云不好意思地开口,她本来就快要做好了,现在这一伤,当了甩手掌柜,这活还得小宝和阿飞来。
“没事,他们俩总不能一直等吃饭,也该他们试试了。”
李莲花毫不关己地说。然后向停云示意,自己朝阿飞走过去。
阿飞自然是感觉到李莲花向自己走来,但觉得没好事,就假装睡觉,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