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能是什么角色,当然是杀人犯了。”孙志伟声音渐冷。
小盐巴被他开门见山说得一愣,咬着牙“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虐杀他吗?”孙志伟反问,他的五官缓缓聚拢,形成一个清晰的轮廓“明明是他先威胁我的啊。”
“他自作多情,以为晓慧受限于我,偷偷告诉王致盛那个软蛋,我先前不知道,老王懦弱,等自己快死了才憋着一口气和我对峙,回到家我坐立不安,老王死了倒一了百了,可大盛就不一定了,我是想骗他挂上那副画,反正病死看不出破绽,但老田不肯啊,偏说大盛是一引子,杀死他会引来连锁反应,到时候别说钱,命都得搭进去。”
随着急促的语气,孙志伟周身的气质慢慢变了,气急败坏,如同一只深陷泥潭的蚯蚓,疯狂而暴躁地扭动。
“我没办法,想来想去只能先用钱打发他,结果这孙子得了好处还来劲了,天天拿这事威胁我,那天是他自己倒霉,我和老田刚好在选择王连红王嫂死后的下一个目标,结果他巴巴地跑来,还偷听到了。”
“这下他不死我们就得死!”孙志伟狰狞起来“他不是很能说吗?我们就用楔子一根一根插进他的腿骨里,让他除了惨叫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他不是想报仇吗?我们就用邪术把他钉在尸体里,让他永生永世当个恶鬼,他不是想出村做人上人吗?我就让他连这座山都走不出去。”
孙志伟放下镜子,抬头扫过屋外那些个撑伞的,一张张满是震惊骇然的脸,一动不动地站着,以一种完全陌生地目光看了过来。
他冷笑“都看什么?觉得我狠毒?你们又好得到哪里去?三圭的死,你们不也是凶手吗?”
“还有你。”孙志伟蓦地把脸转向白盼,他张牙舞爪的模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镇定,宁静,讥讽的表情“我撒谎?你难道就没骗我?用了这种邪术,谁还能救我?!”
“为什么?”有人不敢置信问道。
“为什么?说到底,我做这些,都是为了钱啊。”孙志伟怜悯地看着村民“我们那么穷,过了多少年的苦日子,谁不想出村?老田出钱,我办事,不好吗?要知道,没钱什么都干不了,你看,我没有钱,媳妇带着儿子跑了,晓慧没有钱,她只能忍啊,我们对她做什么,她敢说吗?她去镇上的时候,有想过逃跑吗?她不靠我们,根本活不下去。”
“老田快死了吧。”
孙志伟喘着粗气,又去看奄奄一息的村长,空气中仿佛多出十几双手在撕扯他腿部的肌肉,猩红的肉里淌出了血水,他抖着肩膀,讥笑道“别看老田表面勤俭节约,兜里还是有存货的,这孙子以前每个礼拜都会去镇上做趟大保健,谁知道老了又不行了?他儿子为什么暑假寒假不肯回来?因为觉得恶心,也不知道是恶心他爸呢,还是恶心我呢,不过无所谓,我想对晓慧做什么,照样当着他的面做,他敢反抗吗?他心里明白,没有老田,没有我,他根本上不起那个学。”
“你们以为他考进的是市重点?大错特错,就凭他那破成绩进的了市重点?我告诉你,是老田花了钱,让他读的私立高中,这种私立学校,你们这些生在穷乡僻壤里的贱民怕是听都没听说过吧?一年就要一两万!他在那读了两年,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了攀比,虚荣,争强好胜,老田那点钱,都不够他花啊。”
小盐巴定定道“村长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哪知道?这你得问他。”孙志伟阴阳怪气地回答,又把目光放到了村长的腿上,这会儿,他的两条腿已经碎成了肉沫,血和皮黏着,带着一块块碎骨,孙志伟稍稍看了一眼,便瞳孔收缩,脊背发寒,连打好几个哆嗦,颤栗的感觉仿佛变成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他努力抑制着,冷笑道“我只知道,哄人把那神兽画像往家里一挂,再日日祭拜,事成之后,到手五千,嘴皮子一耍就能拿的钱,凭什么不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