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沈翠云的话没说完就被郑全刚打断了,他怒吼道:“咱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家!当年饥荒,要不是人冯家给了她一口粮食,她今天哪里还有这口气和我吵架?人家都等了她多少年了,结果到年龄了,你又说不嫁了?这怎么行,这婚必须结!”
郑全刚的声音非常大,就跟在郑媛的头顶喊似的,郑媛觉得耳膜被震得嗡嗡响。不过一字一句她都听清楚了,这梦咋能这么清晰,难不成当年她被郑全刚揍这事给她留下了太深的阴影,导致梦里连她爸说了啥话都清清楚楚?
郑媛动了动,身上好像真的被人揍了一顿似的,骨头缝里都疼,她“嘶”地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不对,这好像不是梦。郑媛猛地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脏脏的土坯屋顶,她满心震惊,视线一点点往下移动,入目的是高高的有金属包边的立柜,金属已经锈成了黑色。柜子上还放着个箱子,那是她妈沈翠云嫁过来是带的嫁妆箱子。柜子旁边有张桌子,桌子也已经成黑色的了,很旧,上面放着一盏煤油灯,以及一盒子蛤蜊油,还有个非常小的镜子。那镜子还是她嫂子陪嫁过来的,被她拿到了自己房里用。床边靠墙的地方贴着几张旧报纸,上面赫然写着“广泛深入开展拥政爱民运动,进一步加强军政军民团结”几个大字,另外一张上有“农业学大赛”等大字,报纸的上面,贴着一张画像。
这个场景郑媛真的是太熟悉了,熟悉到热泪盈眶,无声哽咽。怎么能不熟悉,她在这个房子里住了十几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