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军医连忙摇头,“没有的殿下,是我第一个发现的,但我找到借口并不算好。刻意制造了一种殿下重伤,不便见人的假象。”
他相信殿下的本事,自然可以悄无声息地自由出入军营,只是有些好奇——
什么事情值得殿下在战后处处需要他露面的紧要关头,来不及通知他们,就消失一天一夜去解决。
“没有人发现端倪就无碍。”假装重伤,没准还能钓到个蠢蠢欲动的小老鼠。
黎淮放下心,猛然意识到什么——
他的声音……还是偏细偏轻的女声。
黎淮抬手触摸喉结——伪人皮还在。
不对,那为什么他在邪神的世界,所有的伪装都消失了。
他不是身体穿过去的吗?邪神的本事吗?
他记得自己是从床上醒来的……
黎淮猛然返回屋内,床上依旧存在温热。
长军医紧随其后,“殿下,怎么了?”
黎淮眼眸沉沉。
他不是身穿。
若是的话,这床铺应该是冷的才对。
他应该没有躺多久,不可能捂这么热。
所以,长闻看不见,是邪神的力量掩盖住了他的身体?
黎淮:“……”
离开前的挑衅还是有些太大意了。
黎淮收敛思绪,“这两天战后清扫做的怎么样了?”
“基本完成,就等您的命令班师回朝,”长军医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长安渡的百姓说要给殿下您送行,您去吗?”
黎淮点点头,“你通知人安排,也全当时庆功宴。
记得统计一下战死人员名单,庆功宴上若是遇见,多少表示一样。”
他既然要收揽民心,与民亲和的人设自然要立住了。
……
当晚——
战后的长安渡城镇内,难得再在深夜亮起暖灯。
从前是不敢,怕当成显眼的活靶子给北疆人射杀。
黎淮换了身宽松红衣长裙,头上的金饰虽然大部分都给了叶常栖,但仅剩的三个也把他装饰得金灿灿的,无比贵气。
比起天上正挂着的月亮,黎淮更像光芒大盛的圆月,不染地上的一丝尘土。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稚嫩的嗓音无比响亮,一个顶着两个丸子头的女娃娃直愣愣地冲到黎淮面前,想往黎淮身上扑。
身后跟着的妇人吓得一个激灵,双手揽住孩儿的腰,把她按在了半空中,小声告诫女娃娃,
“不能对公主殿下不敬。”
女娃娃有样学样,附在妇人耳边小声蛐蛐:“我知道的娘,这是月亮,不能亵渎。我本来想跑到脚边就刹住的。”
她们自以为小声,但黎淮身经数战,耳聪目明,听了个一清二楚。
黎淮嘴边勾起一抹弧度,俯视着女娃娃,轻声问:“喊我做什么?”
悬在半空中的女娃娃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双手捧着一朵小黄花递到黎淮面前,
“早春的第一朵花,送给公主殿下。”
妇人脸上挂着忐忑,腾出一只手想按住小黄花,“公主殿下,小孩子闹着玩的,这花上全是泥土,太脏了。”
女娃娃躲了下自己娘亲的魔爪,手心一空,“哎?”
小黄花到了黎淮手里,“寓意不错。”
女娃娃:“耶!公主殿下接了我的花!”
妇人浮出一丝压抑不住的喜色,“公主殿下洪福齐天,日后做事必定一帆风顺,开门见红。”
黎淮点点头,姿态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