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高老二本想回到破庙厢房里,烤着火盆暖烘烘的,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好补充一下彻夜奋战而流失的体力。
可很远便看到了颤颤巍巍站起身,被李香梅搀扶着的吴淼。
他的脸上顿时得意之色消失不见,换成了无比的不耐烦。
一条腿刚踏进破庙里,便带着满身的酒气阴阳怪气道:“呦呵,还没死呐?你小子也真是够命大的啊?”
“都病成这样了还能熬过一夜风雪....唉,真是可怜啊,往后几天的风雪还大着呐,就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熬的过去。”
与高老二走在一起的另一个差役赵无义也跟了进来,他干瘪消瘦的身体与站在旁边的高老二那肥头大耳膀大腰圆比起来,就像是一个猴子。
听见了高老二的话,赵无义上下打量了一番吴淼和李香梅,直接在地上啐了一口。
“真特娘的晦气,这东西怎么还没死透呢,害得老子又得多走上几百里地。”
说完,伸出带着泥垢的指甲在额头上的狗皮膏药上挠了挠,一脸怨恨的盯着眼前二人。
吴淼早已习惯这两人的冷嘲热讽,他早就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这个道理。
所以根本不跟这两个差役一般见识,只当是耳旁风一吹而过。
但搀扶着他的李香梅忍不住了,想来也是个小暴脾气。
“我呸,少特娘的说些风凉话吧,这一路上我们公子少了你们吃还是少了你们的穿,都是壕无人性喂不熟的狼。”
“从王府里出来时带的盘缠早就被你们盘剥干净了,这会儿倒是嫌弃我们是累赘了?”
赵无义被李香梅这一通臭骂,再看见她那丑陋的牙齿和满脸的麻子。
心中的火气瞬间蹭的点着了,上前就要收拾她,给她点儿苦头吃。
却被一旁的高老二拦住了。“老赵住手,人家好歹曾经也是王子凤孙,皇家血脉,岂能这般粗鲁啊?”
他嬉皮笑脸的说着,凑到了近前。
对李香梅说道:“李姑娘,你那玉镯子也不值几个钱啊,换了一罐子肉汤之后所剩无几了,都不够我们哥俩儿快活一晚上的。”
“嘿嘿,你看看还有啥值钱的东西没?我看吴公子的病情可不轻松啊,得找些名医用些珍贵药材才能脱险,只要你愿意,我们乐意效劳代为求医寻药的。”
听到这话,李香梅本就大大的一双眸子瞪得更大更圆了。
“什么?你们知道那镯子是什么材质,传承了几代人吗?一晚上就给挥霍完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凭借她那一对上好成色,带着岁月痕迹温润包浆的玉手镯,最起码可以卖上几百两白银的价钱都是轻松的。
想着看在银子的面上接下来的日子能好过一些,没想到这两人只是一晚的功夫就挥霍一空,难怪他们一回来就对着自己冷嘲热讽的。
“哼,你们两个可真是能消遣的,想必玩儿了不少花活儿了吧?”
吴淼冷哼一声,着来回踱了几步。
“我们两人如今,除了这一条小命之外,真的没有一文钱可以给你们了,要是想要的话,随时可以拿去。”
说话间,即便是此刻浑身无力,吴淼的眼中也闪出了一丝冰冷的寒光。
如今到了这种绝境,他也不介意跟这几个差役拼个你死我活,一了百了。
可谁知高老二却轻轻拍了他的肩膀,假惺惺的安慰道:“别这么急躁嘛,这银子就像是女子的那啥一样,挤一挤总归是会有的,咱们不着急,慢慢儿的想办法就是了。”
他转过身说道:“老赵,咱们回去补个觉,这一晚上可真够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