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银月当空。
柔和清冷的月光轻盈地洒落在下方的大地上,为整片原野笼罩上了一层银白的轻纱。
陈惜极速地在地面上奔驰着,发丝微微被迎面而来的风吹拂得向后微微飘去。
他的面色平静,眼神同样没有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只稍稍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地形环境。
自从他向北而去之后,这一路上他都不曾停留,只是迈开双腿赶着路。
他不曾动用灵力,仅仅是身体自身所带来的敏捷和力量就已经让他在地上速度不凡了。
一路上他接连过了几个城镇,最多是稍微了解一二当地情况,随即便再次踏上前方的道路。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太阳下山估摸着也有几个时辰了,虽然也许还不到深夜,可却也时候不早了。
换作以前,这个时间点他早就找好了地方准备休息了,哪还有心思在外边尤其是这荒郊野外晃悠。
可是如今早已经不同了,一来他随着身体的逐渐发育完全以及修为的逐步提升,对这些睡眠之事以及饱腹的需求越发降低,一天之中即便大部分时间不吃饭不睡觉也无所谓,自然可以通过吸收周边的灵气来补足所需,这是炼气高阶修士所能够做到的事。
再一个他如今的修为足足有炼气八层,在炼气修为的修士之中已然是属于很强的了,再往上只有炼气九层的修士比他修为高了。
而他本来在同等修为的修士之中战斗力就很是不凡,即便是遇上了一般的炼气九层修士,他也有信心能轻松将对方击败,而何况那些修为不比他高的了。
因而他此时在炼气这一境中,不说是数一数二,却也是不容小觑的实力了。
当下走在这两座城镇之间的道路上,还真没有多少畏惧。
若是有人要来找他麻烦,人少了他能把对方全给打趴下了,人多了他也有自信能够悠然离去,让这些人追之不及。
并且他此时都尚未动用灵力,仅仅用肉身之力行走,状态充盈,自然半点不带畏惧的。
实际上,此地也难以有什么成气候的贼匪,他几年前作为商队护卫从北边的万灵镇向着南边的驱南关一路进发,就没遇到什么麻烦,一路基本上是安全度过了。
当时他才不过炼气三层,与今日远远不能相比较,虽然当时还有个人多的优势,但一路上顺风顺水没出什么岔子也是一定程度上证明了这条通路上没什么能看的贼匪势力。
当然了,陈惜的战力优势也不过仅仅体现在炼气层面,如果此时来了个筑基修士,哪怕是再普通,再平凡,再弱小的,拿捏陈惜也不会太过困难,毕竟修为的差距摆在那里,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修炼一事上,不同大境界之间的战力差距很明显,难以靠蛮力破解,只有少数一些情况下,借助一些作用很大并且显著的外力,能够扭转不同修为境界之间的战力差距。
不过当下这种地方,通常来讲对于筑基修士而言,没有在这里辛苦埋伏的意义,过路的大多数是些凡人,偶尔才有那么几个修为在身之人,而且一般也不会有太高的修为。
这样一来,对于筑基修士来说,在这里埋伏偷袭能够产生的收益也许还不如回去安心修行或者是去干些别的事。
反正陈惜是觉得这里大概率不会有一位筑基修士在这里守着过路的人的,否则的话,自己几年前南下而来的时候也不可能那么安稳了。
他一边赶着路,一边不由得思索着南边驱南关如何了。
自己离开之前,那处可是即将被妖兽攻城了。
他当时只觉得一切事情的发展怪异无比,整座驱南关透出一股深埋着危险的感觉。
于是他才深思熟虑后最终下定决心要离开那处。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他在心中淡淡地道。
很快,随着他又走了一阵子,前方远处显露出一座城镇的轮廓来。
在此处远远望去,只看见城中灯火稀疏,大部分区域都暗淡下来,显然是进入了夜间的休息时间。
他稍微提速,加快脚步往前方行去。
很快他便进了那镇子之中,走在大街上,路上行人甚是稀少,许久才有一两个凡人从他身边路过。
他不以为意,这个时辰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安稳歇下了,自然不会有多少人还闲得无聊在大街上晃荡的。
他不去理会这些人,只稍稍往四周和远处观赏了一番此地的建筑风格,依稀能回想起自己几年前经过这里的时候,顿时一阵感慨。
他正看着,忽然眼角余光瞥见天上一道影子掠过。
他略微一惊,瞬间转过头去看那天上的那道身影。
便见那人身上披着青绿色的袍子,面容看不清楚,大致上能看出来是个男子身形,此时正极速从天空中划过,朝着远方离去。
‘是筑基修士!’
陈惜心中稍稍一惊。
虽然在驱南关的坊市中,这些个筑基修士还算常见,陈惜也是见得不少了,然而在这种小城镇处,这种踏风而行的高修还是颇为少见的。
便见那人操纵着脚底下的风,迅速掠过此地上空,往远处而去了,很快便在空中化作一个渺小的点,望不清了。
陈惜却稍稍皱了眉头。
他方才机灵地观察了一番,这筑基修士来时的方向……似乎是驱南关方向。
此时虽然大致往东北边而去,陈惜还是能猜出来这人应该是来自驱南关附近。
而更令陈惜在意的一点是,这人身形……似乎有些狼狈。
当然了,陈惜离他并不是很近,也没有太过清晰的目力,并没有精准地看出来。
只是短短的一阵观察,通过感觉得来的这一认识。
也许这人是真的有些许狼狈,但也可能只是陈惜的错觉罢了。
但陈惜却是个谨慎的,他在观察了此人一番后,不由得和之前驱南关即将要被妖兽攻城的信息联系了起来。
‘莫非……此人居然是从南边那关城中逃出来的?’
他的心中骤然升起来这样一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