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区的病人一眼望不到头,密密麻麻如一群蝼蚁一般,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这里有老人,有小,有青年,有妇女。疾病之下,未分男女,也不分贵贱。那一张张被病痛折磨的脸,显得那么苍白又扭曲。无处不在的痛苦呻吟让风萦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深深的恐惧和担忧,让她几乎要将身旁江寒之的手骨抓断。
江寒之一声不吭地忍着疼,带着风萦迅速绕过一个又一个草席,最终停在了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青年的席子面前。
青年瘦削的小脸面色蜡黄,原本应该是很大的眼睛此刻有气无力的半睁半闭,气若游丝没有一丝青年该有的活气。薄薄的双唇紧闭,时而从中露出些许微弱的呻吟。
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女人,戴着厚厚的面罩,正蹲在一旁无声的哭泣。
江寒之伏在风萦耳边低声道,“这是这孩子的母亲。孩子父亲今早去了,所以被特许过来照顾孩子的。”
风萦心下一惊,“孩子父亲今早……今早没了?”
江寒之点点头,“是,他年纪大了,这病来的凶,他人没扛住。”
风萦黯然的望着眼前的这对母子,心下突然好像被人挖去了一块。整颗心空落落地飘到了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中间也找不到任何的依凭。
她伸出手,从怀中掏出那块兰花手帕,递到了中年女子面前。
女子接过手帕,好像并没有发现手帕的故事。只是感激地道了谢,擦了擦眼角的泪,便折了起来,又还给了风萦。风萦结果手帕,动了动嘴唇,到底什么都没说。
正在此时,江寒之的母亲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风萦没有说话,而是蹲下身子给地上的少年把起了脉。孩子母亲目光灼灼地望向江寒之母亲,明明一言未发,却又好像说了千言万语。面对孩子母亲投过来的充满期待的目光,江寒之母亲把完脉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微微偏过了头,躲开了那束炙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