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饿吗?”安澜的肚子开始咕咕叫。
东方时摇了摇头,随即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安澜轻叹了口气,从包里又拿出了两个月饼,递给东方时一块月饼,“凑合凑合吧。”
东方时三两口就把拳头大的五金月饼凑合完了。
安澜靠着墙,头抵在东方时肩膀上,本来以为守孝会害怕的,不过正如东方时所言,好像也不怎么害怕。她盯着棺材,这老人家就躺在里面,会不会觉得新床有点不舒服呢。
第二天七大姑八大姨都带着白花穿着黑衣服过来了,还有很多村子里的左邻右舍,不过离家太久印象也很模糊。安澜左顾右盼,但是老妈还是没有出现。安澜打了个电话给老妈,不过电话打不通。“可能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还没解决吧。”东方时见安澜有些着急,拍了拍她的肩。
“村长说八点钟葬礼就要开始了。”安澜咬了咬嘴唇。这些不认识的人一个个站在外面低垂着脸,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是谁。
自从老爹死了之后,老妈就不怎么走亲戚了。这帮人站在外面就像是一堆木偶,外面还下着小雨,一帮人一句话不说也怪瘆人的。
村长在门口开始念悼词,接着那帮人就开始唱起听不懂的歌,村长的情绪挺激动的,涕泪流了满面。
“啊呀路亚……马拉……”
安澜和东方时站在人群的前面,不过也不知道他们唱的是啥,杵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村长像指挥家倾情表演,怪尴尬的。
“吵死了。”这时,突然一个低沉,但是让人听得十分清楚甚至震耳欲聋的声音从灵堂后屋响起。
村长停下了动作呆在原地,人群的声音戛然而止。世界静的只剩下东方时和安澜的心跳声。
棺材板突然被顶起,然后一个长发的男人眼神阴翳地从棺材中站了出来,直接跳到了棺材上。
“打扰我睡觉,真烦。”那男人打了个哈欠,然后用手直接把铁杆子削下来了一节握在手上。
安澜瞬间抖地站不住。东方时见状拉住她的胳膊把她靠在自己身上。
“你是谁。”东方时反倒没有太慌张,冷静地问道。
“我啊,”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想告诉你哦。”
紧接着那个在他手里的钢管在他手指间转了两圈,然后径直像大炮一样朝人群射过来,顷刻间一阵血浆在安澜面前爆开,拉着她的手无力地垂下。
安澜眼睁睁地看着东方时头脑开花倒在地上,血就像喷泉一样溅了一地,就像是一朵血红色的花。
声带发不出声音,只是不断地颤抖,她用力想要嚎叫,但是嘴巴根本发不出声音。她恐惧的浑身颤抖,整个人摊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紧接着,就是一个冰冷的东西进入脑袋的感觉,面前逐渐被血红浸染,无尽的迷茫,来得比疼痛更快。
*
“啊。”安澜猛地睁开眼睛,面前是夜色下疾驰而过的风景。
那股死亡的感觉和被恐怖支配的心情依然清楚地铭刻在心里,甚至现在双手都还在不住地颤抖。
“什么情况,我不是莫名其妙死掉了吗?”
一股冰冷的液体顺着安澜的脸颊流下,紧接着是一股又一股。东方时就这样死在她面前,她的至亲之人,就这么变成一个无头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不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梦吗?真的会有那么真实的梦吗?
这时候肚子突然开始咕咕叫。安澜从书包里翻了翻,瞳孔突然放大。
只有两个月饼了,只剩下两个红枣月饼了。
这就说明,刚刚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一场屠杀,确确实实发生了。
那现在的她,是幽灵吗?
她伸着脖子,屏住呼吸,尝试往天上飘。然后重重的捏了捏脸颊。
“疼——”不过确实也飘不起来。
眼前突然开始冒金星。安澜赶紧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的情况是,死去的自己,又重新在这辆列车上重生了。
她回到门口,盘着腿,脑子里思绪如乱麻。
如果去参加葬礼,就会被杀掉的话,直接提前下车不就好了。她掏出手机想打电话通知东方时,突然想到之前东方时挑的手机老妈怕他高考结束天天在家完,就答应他开学前一天再给他。她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给老妈。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电话也打不通。
胸口又开始闷了,东方时深呼吸几口气,稍微缓了缓。既然已经没办法通知东方时了,那比起两个人去死,我还是活下去吧,说不定以后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