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萱一手焦急着将灵气涌入少年胸膛,一手颤抖着擦干他脸上的血痕,眼泪不住地滑落,滴在满是污血的面庞上,少年左脑的伤口已经在‘气’下慢慢凝结,可呼吸却越来越缓。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绘萱浑身发抖,自言自语低吼重复着,加速向零允痕体内输入灵气。
两年前泛灰的夕阳下,小女孩儿慌张奔跑的身影再次重现于脑海,在不知多少次跌倒爬起后,望着漫无边际的远方矗立彷徨,眼中噙着泪水,哭的伤心,心头仿佛有什么重要东西被自己弄丢了。
这次绝不允许!
“我苦苦等了这么久,你不能像上次那样丢我离去!”
绘萱发了疯,不顾虚弱的身体,将灵气源源不断地从自己身体排向少年,零允痕胸口奋然起伏,剧烈咳嗽起来,少年无力地睁开双眼,看着绘萱浅笑道:“你醒了。”
虚弱的声音悬在空气中宛如一缕青丝。
“嗯嗯!我醒了!”
绘萱开心地哭出了声,紫色瞳孔泛着泪光,心头却是一沉,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急忙转头朝向零允痕腹部插着的枯红右手,此时鲜血从伤口中缓缓不断流出。
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拔出手臂他可以用’气‘压制住伤口,重新生长出血骨,没有伤及重要器官便无大碍,恢复只是时间问题。可是现在他太过虚弱,如果强行拔出手臂,少年来不及调动体内’气‘一定会突发血流而死,但任由不管,先不说是感染,更是会流血而亡。
绘萱打紧黛眉,心头烦躁不已,用手慌乱地狠抓头上的秀发,凌乱的发丝贴在出汗的肌肤上,小手抓着抓着忽然停住,紫眸倏而明亮了几分。
“允痕,我要拔出你腹部的残臂,你忍耐一下。”绘萱强压心中焦灼柔声道,后者虚弱地点头。
绘萱深呼一口气,双手抓住腹部残臂,转瞬发力拔出!
残臂连带腹部碎骨而出,鲜血喷涌!少年咬紧牙齿,额头汗水不断渗出,浑身痉挛抽动,剧烈的疼痛险些将他再次晕厥。
绘萱立马伸出自己的颠簸的左手在腹部缺口上,大口深呼吸,右手灵气闪动,锋利的‘冰刃’凭空而现,右手带动冰刃冲着左手砍去!
“你要干什么!”
零允痕视线模糊,隐约间见少女似乎在切割左臂!吃力惊呼道!
左手沿腕臂掉落,落在零允痕腹中,绘萱不顾零允痕质问,咬牙忍着左臂剧痛顶在自己腹部止血,而右手骤然抵在嘴间凝诀,掉落于零允痕腹中的手掌瞬时变形,白嫩的血肉和纤细的骨骼延展生长,补全他破洞的腹部!
‘术,以己之身还施彼身’
相传遥远的古历年代,
东部岳洲,有着‘旭日腾升之地’的东疆古国有一女子梁氏,自己的定亲良人为抵御北方蛮族入侵领军出征,男人将枫叶作为信物,许诺来年枫叶再次开成海,定会八抬大轿迎取自己进门,男人骑马离去,挺拔的身影在如墨菲雨中淡去,
自此梁氏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枫叶开了又落,不知独自站在如海黄色枫叶几个春秋,流水冻了,雪儿融了,枫叶早已开成海,可是依旧不见男子归来。
终于在一个春日,前方战势持续吃紧,虽然这几年一直征兵不断,但只要男郎,这次竟然破例,在医师军种昭文中无论男女一盖接收。
梁氏听闻立马申请入伍,作为百里出名的医师梁氏成为第一批从军者来到东疆北部边界,而自己来到这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医治胸口被蛮族击碎胸膛,自己守候多年的定亲佳人——大将军晋枫。
看着自己的良人痛苦不已,梁氏泪流满面,医师们围在晋枫窗前均束手无策,安慰着她让其准备后事,可是就在此时,梁氏突然来到晋枫前,将自己手臂整个割下!紧接着梁氏屈指咛决,自己的断肢在未婚夫胸膛中化为新的血肉和骨骼铺满缺口!
众人皆惊!大呼奇迹!在惊叹声中晋枫再次睁开双眼。
事后梁氏称晋枫从小与自己成长,对自己百般呵护,从医也是在他的鼓励下自己才会坚持至今,立下非他莫嫁的诺言。
自己当时焦急万分一心想拯救心上人性命,突然一个疯狂的念头闪现,她割去躯体来回报对方对自己的恩情,使用‘凝躯医决’来进行融合,没想到自己的肉骨竟真的与晋枫胸骨完美融合。
切割肢体对于灵气孱弱之人影响过于深远,两个月后梁氏还没有长全左手,而自己三弟在战场中同样被蛮族刺穿胸膛,面对命运的捉弄,梁氏再次如法炮制切割左臂来治疗,但并未成功,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慢慢停止呼吸,而自己身为医师毫无办法。
东疆历时五年零七个月彻底清除北蛮入侵,而梁氏的未婚夫没有在战争中活下来,自己的三个哥哥弟弟也均客死北方,除了三弟其余人竟没留下全尸,梁氏悲痛万分,失去所有亲人的她孤身一人回到家乡做起无偿医术服务,终身未嫁。
她答应自己的良人要成为伟大医师,为后人留下财富,她经常废寝忘食彻夜研究医术,年方四十便白发满头,经过一生努力突破了许多医术难题。她是‘东疆派’的创始人,留下了被后世医师奉为神坛的《金匮秘要》,她的医术高深,一生随和朴素,对任何人无论身份高低都一视同仁,毫无任何身处高位的架子气,名声响彻四海手下弟子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