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流宴回来的时候,她又恢复了方才的笑模样,君流复为她斟上一杯酒,递给她时还细细叮嘱“喝点酒暖暖身也好,但殿下体弱,还是莫要贪杯了。”
卫桑辞不以为意仰头就喝下这杯酒,再自己倒了下一杯“才说要讨我欢心,这会儿子就开始说教了?”
说完又猛灌一口,好好的梨花酿硬是给她喝出了一种喝烈酒的架势。
听她这么说,他便不再多言。
卫桑辞最厌烦的,就是爱管她的人,君流宴所知道的人中,除了那个卫桑辞口中没见过的兄长,其余管过她的人都被她疏远了。
他现在不敢赌自己于她而言,是否也能成为特殊的存在.....
他的想法正对上了卫桑辞皆下来的所作所为,她要让他以为自己在她心里是特殊的,而且是最特殊的一个,没有其二。
“你一直都知道的吧。”
她的话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君流宴没反应过来,他知道了什么,又或许该知道什么。
不等他深思,卫桑辞又道“你对我一切反常的行为都视若无睹,甚至连我方才说我有个兄长,你都不曾讶异......”
她眸光明灭,里面闪烁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君流宴后领一紧,倾身向卫桑辞扑去,手臂一下子撑住了她两侧的栏杆,他低头对上卫桑辞那双多情又深邃的桃花眼,只觉仿佛神魂都要被吸进去。
卫桑辞手下是他的衣襟,两人之间距离极近,浓郁的赤蔷薇香气包裹了他,好似要将他与外界隔绝,只留下这满是赤蔷薇的空间。
看着卫桑辞姣美的容颜,他心如擂鼓,耳边听不见浪花翻涌的声音,却清楚得听到自己心跳的回声。
她揪着君流宴的衣襟,借力踮脚,在两人双唇即将碰上的前一刻她转向了君流宴通红的耳朵边,她红唇轻启“你知道吧,我是异世之人......”
这句话有如雷电一般炸醒了君流宴,他惊惶地转头却对上了她悉知一切的眼神,便低下头轻道了一声:“是。”
“你倒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知道的人。”
卫桑辞又提起那壶梨花酿,却没拿杯子只用壶嘴对着喝。
“殿下.....君流宴见她喝酒喝得那么猛不禁又担心起来,却又不敢上前阻拦。
“咣当———”金属制的酒壶被扔在甲板上。
“我没事,只是太高兴了而已。”卫桑辞笑了笑,眼底已满是醉意。
“殿下,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还能跳舞呢!”
卫桑辞眉头一皱,反驳他,接着又说:“我都好几年没跳过舞.......我跳舞可好看了,君流复,你要看吗?”
君流宴看着她醉酒的痴态,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便只是沉默不语。卫桑辞便当他默认了,面上笑颜更加灿烂了。
她说:“你看好了。”
她起势,迎着月光背对着他,身姿纤细背影窈窕,浅笑回眸,旋身甩袖。
月光下轻纱薄透的披帛渗过暧昧迷离的夜色,抬手拈指红袖滑落,纤细皓腕似凝上了霜雪。
裙摆飞扬,卷出优美的弧线,她衣袂蹁跹好似翩飞的蝴蝶,面上明媚的笑颜仿似用尺量过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许是这船舫年久失修甲板有些不平,又或许是酒意上头,难以清醒,她脚下一错,侧身摔进了君流宴怀中。
抬手扣住后者的后脑勺使他与她对视,带着酒味花香的气息喷散到他脸上,她笑了,仿佛是真正的真心实意的笑。
“你知道吗?”卫桑辞说。
“我在他们面前装了快有二十年了。怎么一到你这儿就露馅儿了呢?”此话似是在引着他向自己所希冀的方向去想。
此时她的眸中恢复了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