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渊不敢想象,心头纷纷扰扰,只盼献献能正好经过济水,自己能治好她,让她回家。
但是,女妭并没经过济水,大部分时间都在各条河道狂奔,七拐八拐,把十精和鳌一绕得晕头转向,命都去了半条。
此时在梅水干枯的河道里,梅花鹿正好与女妭走了个顶头。
本来隔着二三十里,远远地跟着往前走呢,谁知大光球毫无征兆地突然返回。眼看酷热迫近,十精与梅花鹿躲闪不及就要命丧当场,鳌一立在云头看得清晰,立刻把自己包裹在一个水球中,一个俯冲,薅住梅花鹿的大角,把他俩一下子拖进水球带到了乌云之上,但包裹身体的水球也瞬间蒸发了。
十精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梅花鹿也流泪不止,那光芒太强了,一参一鹿都受了重伤,梅花鹿身体缩小了一半,十精竟然变成了四五岁的模样,鳌一还好一些,但也成了眯眯眼,差点瞎了。鳌一拖着他俩一溜烟躲出去老远,降下云头靠在一个山脚下喘息。
一个老头带着个四五岁的娃娃,衣服都焦了,头发也秃了,还跟着一头半死不活的鹿,别提多可怜。
梅花鹿趴在地上,翕动了两下鼻子用头拱了拱十精,十精一喜,对鳌一道:“鳌君,鹿儿嗅到了灵脉的味道,我们现在无法快速前行,不如先找灵脉疗伤,再去寻旱神吧?”鳌一喘着气点头。
于是梅花鹿驮着着十精和鳌一跌跌撞撞竟寻到了济水岸边。刚到济水,封渊就感应到了他们,得知旱神沿梅水河道向西南去了,就立刻离开了,并吩咐济水水君夭白去寻找旱神,让鳌一他们整顿后跟上去。
夭白从济水一跃而出,是一位白袍蓝发的英俊少年,他裹着一团浓重的乌云,直接在空中现出原身,向西急速消失了,竟是一条矫健的白蛟。
十精鳌一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蛟龙擅水,暂且可以缓解一下旱情了。
梅花鹿卧倒在岸边,饮水、调息,补充灵力。十精整个儿埋进了济水岸边阴凉处的泥土里。鳌一一头钻进水下也不见了踪影。
一天之后,等他们三个再聚齐时,都恢复了原样和精神。
女妭遇河走河遇山翻山,此时已翻过西荒漆器山,沿着观水干涸的河床走入了三百里流沙。在流沙地不知逛了几个来回,迷了路走不出去了。
她头脑热得发昏,丹田却像结了冰一样冷。一会儿环抱着自己蜷成一团,一会儿又狂躁地抱头狂奔一阵,每一根白发都像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向外飞舞,以她的头为中心向外放射,绷直蜷缩、再绷直再蜷缩,好像要把她的头扯个四分五裂。
她整个身体像一个包着干皮的骷髅,表情更是僵硬诡异,眼睛变成了乌黑色,在微微转动时才能看出还有生息。
女妭困在了流沙地,诸人束手无策。周围又没有阴灵脉,无法向尊上传递信息。此处最近的露天灵脉就是阴灵脉根源——封渊了,但也在一千八百里之外,十精只得骑上梅花鹿,飞去封渊岸边报信。
大荒西部旱情严峻,女妭周围方圆五百里雨云无法聚集,一滴雨水都泼不进。天上一个太阳,地上一个光球,相互牵引,交相辉映,像着了火一样,本来就荒芜的流沙地没有一丝活气,女妭脚下的沙子已融凝成了半透明的石块。
鳌一和夭白卖力地在周围布雨,鳌汲、鳌汐也从东荒赶来帮忙。四人分别守在在流沙地东南西北四方空中,乌云聚集,大雨倾盆,都是搬的自家河里的水,这时谁也不敢藏私。但他们只能在周围转圈,三天三夜,谁也没办法再往前靠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