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真晦气!一边是肱骨重臣,一边是侯门嫡女,我哪边都不好得罪。”
萧盛思量之下,想了想:“你这样,去把荀尚书请来,看看荀尚书的态度。若是荀尚书肯出面......那就去侯府把谢三娘拘来吧!”
府曹掾闻言,顿时心惊:“大人真要动侯府小姐?”
“也不是一定要动。先拘来再说,等过了这段时间,风声过了再看情况。毕竟光天化日下,我们若是没个反应,倒还无法交代。”
“明白了!”府曹掾闻言,顿时就带了人出去,一处去了荀府,一处去了谢府。
商幼微端坐在大堂之上,正与安怀仁窃窃耳语。
“三娘,上回你说让我别去谢家吵,否则被打一顿都没办法告到京兆衙门,须得天时地利人和。今天可算是了?”
“算是吧。”商幼微回道。
安怀仁点了点头,学到了:“现在就等着谢三娘被抓到京兆衙门了,也让她老实一些。”
“唔......”商幼微此时倒没完全安下心来,还有一丝犹豫。
见状安怀仁即刻问道:“怎么了?三娘还觉得哪里不妥。”
商幼微摇了摇头:“倒也没什么。只不过京兆尹萧盛要如何处置,还得看荀尚书的态度。”
“三娘是担心荀尚书不愿出面?”
“嗯,毕竟我们有利用荀尚书之嫌,他怎会不知。荀尚书端正高洁,最忌与市井污浊往来。不过......”
不等商幼微说完,大堂外已然传来了脚步声,只听一声清晰的宣喊:“荀大人到!”
商幼微回头看去,只见荀会一步步走了进来,长袍随身轻摆,身影清明。
商幼微一笑——不过,荀尚书乐于助人,坚守真理。
待荀会来了之后,谢玉婷很快便被京兆府的人抓了过来,在大堂上又吵又闹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被押进了京兆府的大牢。
这场突发事件,很快就从京兆府传了出去。
商幼微写了供诉后,没多久便同荀会一起出了门。
荀会出门时,全程没发一语,只到门口叫了马车,才跟商幼微和安怀仁作别了一声:“安大郎、三娘,若是无事,老夫便先走了。”
商幼微见状,犹豫着叫停了荀会。
“大人是君子,委屈大人参此市井闹剧了。只是我安家如今无依无仗,卑鄙之下,借大人口供一用,还请包涵。”
荀会闻言,脚步一顿:“安三娘此话严重了。”
“非也。小女敬重荀尚书,担心大人因污浊而颓心,故而有此一说。”
说话间,商幼微抬起了双手,冲荀会作了一个大礼:“此世间乱道未止,匡扶社稷,还须仰仗诸君!”
荀会猛地瞪大了双眼,一时间竟有一丝乱臣之心,仿佛看到了天子的气度。
他忙上前虚扶了一把:“女娘!荀某今日此举无愧于心。”
商幼微直起了身,点了点头,作别了荀会。
前世,她久闻荀尚书大名,可惜未能相交。后听闻谢家祸国,年近六十的荀尚书,当时应该叫荀司徒了,血溅了昭华殿,委实可惜。
......
同一时刻,谢夫人从昏阙中醒来。
刚一醒来,便听赵嬷嬷哭得撕心裂肺:“夫人!三姑娘被拿到京兆府去了!”
谢夫人一听,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玉婷又是出的什么事?”
“她气愤姓安的那个小贱人不过,雇凶收拾那小贱人,结果正巧被金吾卫撞到,还有荀尚书作证。京兆府的人上门,二话不说就把三姑娘给抓走了!”
听到此处,谢夫人再次晕了过去。
而这一晕,两天过去了,陈太医上门给谢夫人做了银针,谢夫人这才慢慢转醒。
醒来之时,谢夫人便瞧见桌上放着一件血衣,顿时吓了一跳:“陈太医,你怎么把这种污秽东西放我桌上了!这是什么?”
陈太医瞥了一眼,不紧不慢道:“这是谢世子的内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