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姬穸一声令下,
四周未抱孩子的臣妾连忙有人出列,将那地上的罪妾给按倒在地,
姬穸并非一个执拗之人,她不会偏执地认为‘他一个孩子,又怎么会错呢,’
这些天来,随着齐渊把这些臣妾及幼子都给她来真正管理,
她算是真切地见识到了,用齐渊的话来说,就是‘物种的多样性’
不仅是带孩子臣妾的多样性,更是这些小孩的多样性,
她以往对待聪明人的敲打,揶揄,对这些妇人是一点用都没有,
人根本就听不懂,就算听懂了,不挨鞭子也不改,
逼得她从一个连颐指气使,都轻言淡语的贵王女,迅速变化为一个拿着鞭子,放声斥着众人的强妇,
嗯,就连皮鞭都是齐渊给她准备的,
美其名曰:“女孩子就应该用粉粉嫩嫩的鞭子,不过这里没有粉色,就先赤红色代替。”
而就算这样,能让姬穸熬下来看顾这么多的臣妾幼臣,
还是齐渊出的另一个主意,
那就是每个臣妾名下,安排其再看顾3个垂髫幼臣,
而待至领着臣妾做工时,那3个垂髫幼臣,再反过来帮忙看顾还需要抱的婴幼,
在这个孩子摔一跤不算事,啃两口草很正常,甚至吃到羊屎豆豆还无所谓,只求孩子不夭折的时代,
3个垂髫幼臣看顾一个婴幼,其问题是真不大,
且垂髫幼臣,虽确实年幼,但也已经可以和人简单交谈,甚至是服从而去照顾婴幼儿,
因此这番安排下来,效果立竿见影,
这让姬穸在心中没那么埋汰齐渊的同时,也愈发对齐渊口中‘管理’这门学问,上了心,
毕竟,她将来是要当女卿的人,
如果只能简单地应付身边的仆臣,而不能大范围的用人,她往后还怎么成为那天地第一遭的‘女卿’
反正,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她究竟是被齐渊忽悠瘸了,
还是18年来的压抑,一朝释放而无比想做出实事成绩。
总之,
这三天来,她不断地遇到麻烦,求助,学习,应用,
除了吃住,行止都与这些臣妾们一起,
言语也更加接地气,挥舞鞭子、喝骂的次数,也越发的多,
也更让她对‘说出来的话,往往是加工过的,一句都不能信’有了些新的理解,
她原以为她的所谓茶学,已经有所进境,
然而和这群为了活命的臣妾们比起来,那可真可谓小巫见大巫,
她甚至有时候会想着,是不是能再学到点,来往后对付齐渊,
她觉得齐渊的茶学功力一定更深,以至于她在他那里屡屡被拿捏,
而说归现在,
她命人绑起那个臣妾,
就是她之前询问‘是否全为幼臣之错’时,已经给了那臣妾改口的机会,可那臣妾依然攀咬着幼臣,且不说实情,
姬穸气愤于,有人拿她当傻子,
而至于为什么她知道臣妾说谎,
则是齐渊前日给她说那句——
“大多数的女人,在大是大非前是可以团结一致的,
“但在细枝末节上,却又从来是最不团结的一群,
“而但凡是会犯错的女人,你在问话时,只要看一看周遭妇人的反应,总有不爽于该女的人,会跳出来,会故意在面上显露出异色,
“而如果面上异色的人够多,那要么是她真犯了错,要么,是其身上有一些特质,让众女都嫉妒得失去理智,
“然而,再考虑到你带的那些臣妾,嗯——排除嫉妒这个选项,所以但凡答话时,其周围妇人面色多异的,其话必定有隐。”
姬穸回忆着这句话,目光扫过一众面有异色的臣妾,
拿皮鞭轻指一体格尚大,想来只有欺负别人,别人不可能欺负的健妇,道:
“可知其中隐事,且速速讲来,餔食时给你再加两块饼子,”
餔食,也就是两餐制中晚上那一餐,
健妇本就是在康宫常干力气活的,在这里按人头分食却非劳作分食时,本就有些吃不饱,
闻言,自当是大喜,当即匍匐在地上,道:
“王女先前不是有言,进餐时,每一臣妾必须引着垂髫幼臣一道领餐,不容臣妾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