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下邳城中。
立春刚过,不日便是除夕。
老天也仿佛在欢喜除夕的到来,飘飘洒洒的降下点缀节庆的雪花。
然而城内却丝毫没有过节的喜悦,到处愁云惨淡,本就有些昏暗的天将气氛压抑到了极限。
温侯府内,神色憔悴,已经能看到清晰颧骨的吕布坐在正堂,下方两侧分坐文武。
“曹贼阴狠,决两河之水,水淹下邳,公台可有应对之策?”
坐在左边最上方的陈宫摸着胡子,半晌才说:“下邳四门只有东门无水,曹贼若想进攻,必然从南西北三门动手。为今之计,唯有将这三门彻底堵死。只守东门,只要耗时日久,曹贼必然离去。”
“一切由公台安排。”
有陈宫献计,吕布眉眼间的愁云立马消散,他哈哈笑了两声:“有公台在此,下邳无忧。”
陈宫默然不语,起身离开了温侯府。
回到住处,一个俊朗的少年快步迎出来:“叔父。”
陈宫点看着面前的俊朗少年,脸上是深深的悔恨:“若素,叔父害了你啊。”
陈安将陈宫扶进屋:“叔父说的这是哪里话,当初是父亲要我过来跟随叔父,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也不是您愿意的。”
十七年前,陈安重生在东汉陈家,他本来以为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家族,想着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
直到一年前,他父亲让他去徐州投奔陈宫,陈安才知道他这个陈是陈宫的陈。
没有办法的陈安只好来徐州,他刚来徐州没多久,曹操就打来了。
吕布为人刚愎自用,不听陈宫建言,连战连败,丢城弃甲,直到被围困在下邳城中。
“今日之过在吕奉先,也在我。我预感城破之日不远,届时你一定要怜惜性命,投降曹操,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你。”
陈安虽然只和陈宫接触了一年,但早已被他的骨气和为国为民之心折服,他也看到了陈宫在吕布麾下的不如意。
虽然陈宫是吕布的左膀右臂,可吕布这家伙就喜欢做独臂人,不听劝。
吕布要是愿意听从陈宫的计谋,徐州绝对不会有失,吕布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地步。
“叔父,您对曹孟德有救命之恩,跟随之义,您要是……”
陈安话还没说完,陈宫厉声喝道:“我决计不会投降曹操,你若是再说,我便不认你这个侄子。”
“叔父,何至于此!”
“君子之道,现在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回去吧。”
陈宫态度坚决,陈安只好放弃劝说。
回到房间,陈安翻来覆去睡不着,吕布死不死他不在乎,一个有勇无谋的二五仔而已。
陈宫这么好的人才死了太可惜了,这样的人活着,老百姓才有希望,得想办法让这个驴脾气活下来。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想到这,陈安叹了口气,他对三国这个时代没有一点好感,本想躺平结束这一生。
现在看来不行了,想保住陈宫,没办法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他们玩,只能展现985高材生的见识和智商,碾压这帮落后两千年的古人。
枪杆子下出政权,软的不行,所以陈安只好和陈宫来点硬手段。
第二天,陈宫去监督城防,陈安拿上名刺去和吕布聊天。
他跟了吕布一年,其实没见过他几次,他那位貌美如花的女人貂蝉更是一次都没见着。
那家伙不是君子,不在乎投降,先把他劝下来,有吕布的帮助,陈安才能玩硬的。
走到温侯府,陈安递上名刺,门房立即进去汇报。
作为陈宫的侄子,陈安在吕布这里还是有一定名声的。
没多时,门房请陈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