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漏不知何处补。

山里的雨来得突然。

一炷香不到，天地就已然分不开了，空中的河往下坠，地上的河横流，形成一个灰蒙昏黄的水世界。

“噼里啪啦——”

耳中全是雨水拍打万物的声音，楚寇头发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的功劳。

“喝！”

他完成第四步走桩后，没有任何征兆，突然一拳递出，打得身前雨水爆裂开来。

“角度还不够刁钻。”

楚寇总结不足之处，一边走桩一边向着北方下山。

这云顶山可算不得小，楚寇之前与赵先辰同行，从山脚爬到山巅，足足用了三天时间。

当然，这是带着一个老人的速度，但即便如此，哪怕他全力赶路，也不是一天能走完的。

山道就那么几条，在这期间他也遇到过登山避雨之人。

这些人都是没有修为的凡人，他们看见楚寇打拳虎虎生风，有些羡慕，但并无太多惊讶神色。

对于这点，不难理解。

此方世界，凡人与修士隔阂并不严重，甚至一些大城中，两类人同在一家客栈吃饭都很是常见。

因为不管是佛道儒，还是其他诸子百家，亦或是武夫，大多都是从凡人中走出的。

用楚寇的逻辑来理解，这个世界修行，就像是地球的读书考试。

所有人出生就向着这个目标奋斗。

年满十二岁就会由朝廷统一进行根骨测试，这是第一道槛，类似于中考。

之后展现天赋，被一个个仙门、书院、寺庙选上，就是第二道槛，类似于高考。

故此，登山之人看楚寇眼神，和地球七零年代人们看待一个大学生的眼光差不多。

一路上，有些凡人会上前请教修行问题，楚寇也不藏捏，挑懂的回答。

当然，没人打扰那就最好。

如此一个时辰后。

中雨转为暴雨，登山百姓也找到避雨之所躲了起来。

雨雾朦胧的山道上，就只剩楚寇一人出拳不停。

“轰隆隆——”

他耳朵微动，听见前方传来沉闷巨响，再一加分析，他便明白是何物造成的动静。

定是上山时看到的瀑布。

楚寇带着这个想法，加快脚步，来到近处后，眼前所见也正应了他的猜想。

他这会站在一处峭壁旁，旁边就是一汪寒泉，泉水流动来到悬崖后直坠向下，拍入被雾气遮蔽的峡谷中。

“好山，好水，就是美景无人分享，实在可惜。”

楚寇出声感慨，下方峡谷也传出回声。

“好山，好水，这番美景无人分享，实在可惜，实在可惜——”

声音回荡在山间，空灵幽静，久久不停。

楚寇收拾好情绪，就要继续赶路。

突然！

他眼睛眯了起来，再次来到峭壁边，皱眉向下方峡谷看去。

刚才回音中，多出“实在可惜”四字！

若不细听，自会以为是回音悠长导致的，但楚寇自从练武后，听力就愈加清晰，于是发现不对之处。

下方有什么东西干扰到了声音！

他运转武夫精气，将之置于眼部，而后再次注视峡谷。

视野穿过浓雾，依稀看到一大片没长树木的平地，平地中央，一颗晶莹剔透的晶石瞬间引起他的注意。